等等,魔草……
爐内确實有一些。
明光域是禁止人族修士煉制魔族秘藥的,但不知道懲罰力度如何。
蒼玱盯着他問,“你想怎麼解決?”
侍者給了一個很有深意的眼神。
最後,魔草事件以五十靈石作封口費了結。
侍者出了門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暗道不枉他這幾日戰戰兢兢守在門口防炸爐。
煉制魔族秘藥雖說不為明光域所容許,不過高階修士一般私自用了,也沒人真去找茬,尤其是醫修丹修,成天鼓搗奇奇怪怪的東西,真用了他們也有一堆研究借口搪塞。
臨仙樓的侍者并不敢得罪化神期修士,隻不過看蒼玱一副入世未深的樣子,房内又隻有她一人,反正他們明天就要走了,這才大着膽子試試看。
沒想到果然很好騙啊!
·
翌日,仙都傳送驿站前,排起了長隊。
蒼玱畢竟不是什麼正經秘書助理,不知道得提前去給領導排隊。
于是現在她和大反派兩人吊在一條長龍的末端,身旁是挨挨擠擠的其他兩條隊伍。
排隊就排隊,排過節假日高鐵站的蒼玱無所畏懼。
但她前面的大反派應該是有生以來從沒排過隊,神情十分忍耐。
今日丹徵換了身白底銀紋的衣袍,散發也紮成了馬尾,朱紅的綢帶不知為何取下,反而系在了腕間。
一旦玄衣作雪,整個魔看上去便少了陰沉之色,再兼之無可挑剔的容貌,完全是仙門高徒世家公子的打扮。
很有那麼幾分落英飛絮春日遊的少年氣。
蒼玱默默點評,猜測大反派今日如此入鄉随俗,想來是不想在驿站這種人員密集的地方引起注意。
不過麼,還是有點紮眼。
前頭有個熱情得呱噪的圓臉修士正時不時過來勾搭……呃,勾肩搭背。
“兄台儀表不凡,是哪個仙門的?此去可是桐山?”
丹徵微笑不語,不動聲色地将按在他肩上的手移開。
以桃木簪發的修士渾然不覺寒意,還從芥子囊裡拿出一個造型甚是可愛的翠綠小葫蘆硬塞到丹徵懷裡。
“在下桃源谷醫修百裡芃,正要去桐山訪學,這是本仙門自釀的桃醉靈飲,可平心靜氣、滋養靈府……”
哦,竟然是個保健品推銷員,
丹徵面無表情地将葫蘆推回去。
百裡芃連連擺手:“不用客氣,我們出門都會帶一些路上解渴……就當交個朋友。”
百裡芃利落拔開壺塞,又将葫蘆遞到丹徵面前,一股新鮮的桃子氣味撲鼻而來。
這修士實在聒噪,丹徵猶豫一瞬,接過了葫蘆。
蒼玱突然意識到什麼,“别喝。”
這風格無怪乎她眼熟,這不就是那種先試再買的套路嗎?
丹徵手一頓,“為何?”
他并未瞧出這水有何異樣,莫非石頭在這方面天生感應敏銳?
蒼玱糾結,其實以魔尊的富有買點高價保健品毫無問題,但總覺得被這種套路坑了巨虧。
何況騙錢事小,萬一裡面有其他的呢?
在這個世界先後經曆了搶劫和索賄的蒼玱充滿警惕,瘋狂暗示道:“出門在外,最好不要随便喝東西。”
好歹是一境之主,怎麼沒有一點警惕性,萬一他被毒死了,她豈不是也跟着陪葬?
百裡芃詫異地看着蒼玱,又看向自己手中的翠綠葫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漲得通紅,氣急道:“你你你你!”
他似乎想說什麼但說不出來,轉眼臉又憋得和葫蘆一樣綠。
百裡芃一把将葫蘆舉起對準嘴巴,開始噸噸噸灌下去。
一飲而盡的醫修擦了下嘴巴,将葫蘆口朝下倒了倒。
“我、我喝完了……嗝……”百裡茸打了個響亮地嗝了一聲,“一滴不剩,你看我怎麼樣?”
“有毒嗎!”百裡芃質問道,他一撩袍角,特意指了指袍角繡着的一枝桃花,“我、我我們桃源谷、桃谷醫修是那樣的人嗎?”
他悲憤、他無奈、他不得不猛喝一葫蘆水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是桃谷仙門名号不夠響亮嗎?還是他看起來就像坑蒙拐騙的小人?還是這弟子服是假的?
不對,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根本察覺不到修為,想必是還未踏入仙途,見識太少的錯。
百裡芃激動道:“你就算還沒有修煉過,不知道桃谷仙門向來救死扶傷,但、但但但……你怎麼能如此揣度我們修道之人?”
蒼玱這才注意到他那件靛藍色草染裰衣的衣角繡着一枝桃花,花有三朵,一朵全開,兩朵含苞待放,頭上桃木簪則是雕出桃花兩朵,濃眉之下是一雙清澈……而在此時看來略顯愚蠢的眼睛。
“桃、桃源谷可是明光域三十六大仙門之一、一……一!”
蒼玱:好吧……是她見識太少,警惕太強的錯。
她正想道歉,百裡芃已經費力說完,一把拉住丹徵的衣袖磕磕巴巴道:“你、你來評評理,我我我是想害你的樣子嗎?”
丹徵不動聲色将被抓皺的衣袖從醫修手中扯出來,然後順着百裡芃的視線看向蒼玱,笑意盈睫:“道友所言甚是,你怎能如此揣度修道之人?”
蒼玱:???!!!
她可能不算是人,但丹徵一定是狗。
堂堂流沙境之主兼終極大反派,裝什麼正道同侪???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
蒼玱深吸一口氣,想到按計劃馬上就要曠工開溜,不由灑脫了起來,“是這位道友有病在身,這才擔心他吃錯東西加重了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