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的一角飛檐上,春風吹得少年袍袖飄揚,菲薄梨花灑落在他肩頭,又打着旋飄走。
他看着眼底的千年古城,眸光晦暗不明。
整座仙都,妖魔氣息比兒時父尊帶他初來時稀薄許多。
雖說如此,但界門已關百年,明光域内兩族之間仍維持着總體的和諧平靜,可見朱華殿并未行剿妖滅魔之事。
而他沖破封印至今,桐山也不曾大張旗鼓地搜捕過。
身為天魔的父尊在明光域内失去蹤迹,去向成謎。
曆數種種迹象,都有違常理。
丹律究竟想做什麼?
與仙都相隔甚遠的桐山此時不過日午。
朱華殿裡銅鶴吐煙,簾幔微拂,映在簾上的人影也随之輕曳。
鹖使侍立禀報:“這些都是域内近日來和魔族有關的案件,屬下查閱後并未發現有何特殊之處。”
簾上人影輕輕颔首,将卷宗一一翻過,淡聲吩咐道:“按慣例處置便可。”
鹖使俯首應諾,正躬身準備退出,殿中聲音又起:“界門沿路與大荒交界處,命影族多加留意,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須上報,不可大意。”
“是。”
鹖使離開大殿,空曠的殿中又是落針可聞。
·
等丹徵回到臨仙樓的時候,守在房門的侍者又驚又喜,如蒙大赦。
侍者苦着臉道:“仙君,您總算回來了,您快回房看看吧,丹爐剛剛都快炸了。”
快炸了?
丹徵挑眉,推門入内。
他擡手覆蓋在銅爐上,感受了一下爐溫火候……明明一切恰到好處。
又靜候了片刻,也并未有侍者所說的炸爐聲。
“蒼蒼?”
石頭毫無反應。
此刻的水下,遊泳遊累了的蒼玱已經在水底睡着了。
日升月落,昏暗交替。
澡,或者說藥浴,蒼玱一泡就是七天。
七天後,丹徵頗為期待地将石頭從丹爐裡撈起來時,臉上頓時浮起一陣失望之色。
怎麼還是這幅灰不溜秋的樣子?
依舊是青灰色的、粗糙得棱角分明的石塊。
方法不對?
這幾味秘藥都可用來助精怪提修為換根骨,目前在石頭上毫不見效。
蒼玱早就知道結果,所以對大反派的失望之情非常能接受,甚至期待他更失望一點,直接解除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