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桦自然醒過來的時候難得沒有任何不适,他愣愣地在床上坐了半晌,才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他下床推開門掃視了一圈外間——沒有人,隻有淩亂的沙發昭示着昨晚發生的事。
郁白桦眸色漸深。他瞳色偏灰,沉默不語時像暗流湧動的極地海,好像馬上要醞釀一場風暴。
直到裡間套房傳來悉悉索索的,翻身的聲音,郁白桦才堪堪從那種陰郁的狀态裡抽身,徑直走過去推開了門。
虞綏的房間裡沒有厚重到能讓人不辨晨昏的窗簾,輕薄的米白色簾幕将清晨的陽光柔和成細膩的光暈,落在床上人的身上。
房間裡暖氣本來就開得很足,虞綏隻穿了一件襯衫,袖口還被蹭到手肘,露出弧線優美的小臂。他皮膚本來就白,此刻更加顯眼。
被扯開的領口能看到左臂上的淤青,此刻虞綏調整睡姿碰到了那塊傷口,小小的嘶了一聲。
好像和以前沒什麼不同,郁白桦以前難得比虞綏起得早,通常是在虞綏行程很緊的巡演之後。因為累得夠嗆,所以能沉沉地睡個好覺。
這種時候郁白桦就會跑到他房間來,雖然每次都抱着“我絕對不吵虞綏”的想法,但每次都會把虞綏吵醒。然後虞綏就會伸出手按住他,尾音懶散又有點不常見的糯,“阿郁,别鬧。”
說出這句話就意味着其實虞綏醒了,郁白桦笑眯眯地應下之後虞綏就會從被窩裡起身,帶着無可奈何的眼神看着坐在床尾頤指氣使地安排行程的郁白桦。
這樣的時間太長又太短,好像過了經年,回憶起來卻隻有短短一瞬。
郁白桦坐在床邊,眼珠不錯地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眸中神情晦澀不明。他伸出手,不像以前那樣去勾虞綏的手玩,而是緩緩掐住了虞綏的脖子。
郁白桦的手太冰,像一條花紋豔麗又無比冷血的毒蛇纏繞住虞綏,慢慢收緊,睡夢中的人正逐漸開始感到不适。
“虞!綏!”058在系統空間提醒他,“郁白桦要把你掐死了!”
“哦。”因為醒得太早裝睡太無聊,所以逼迫058把自己意識帶進系統空間的虞綏,用一種意料之内的語氣應了一聲,然後打出了手裡的撲克牌
“A到K連順,我沒牌了。”
058憤怒地扔出自己手裡的紅桃K,“順個鬼啊,紅桃K在我這。”
“不好意思。”虞綏笑眯眯地用手蓋住058扔出來的那張紅桃K,手再攤開的時候花色已經變成了方片。
058懶得再分給這人一個眼神,馬上把虞綏的意識逐出了系統空間。
虞綏立刻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他睜開眼,呼吸變得急促,臉上泛起一片绯紅。
郁白桦的目光落在他自己右手包紮的那個傷口上,手中的力度不自覺地減輕。
虞綏咳喘了幾下,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郁白桦,微微偏頭蹭了蹭郁白桦的手。
好像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一樣,郁白桦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蜷了一下,然後馬上抽開。他盯住虞綏,似笑非笑地問:“疼嗎?”
虞綏誠實地點頭。
“疼就長記性。”郁白桦目光中的惡意有如實質,幽幽地問虞綏,“誰給你的資格碰我?”
虞綏緩緩地眨了眨眼,清晨的日光滿滿地盛在他猶如琥珀的眸中,暈開一片幹淨的明色。因為過度呼吸産生的潮紅還未褪去,給原本總是看不出神色的虞綏點上了幾片桃花……顯得實在無辜,好像被郁白桦怎麼了一樣。
虞綏微微勾了勾唇角,然後用一種無辜且委屈的聲音說,“可是……是你把我帶過來的……我吓壞了,不知道你怎麼了。”
郁白桦看到他這樣就嫌煩,伸出手掐住虞綏的下巴,把他露在陽光下的那張臉往自己身邊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扳
“虞綏,别給我露出這種神情。”
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虞綏慢吞吞地應了一聲,伸出手搭住郁白桦的手腕,然後非常隐蔽地握住且摩挲了一下。
瘦了這麼多。
郁白桦看不出他的小動作,隻能感覺到血管那一片的肌膚突然覆上了一層溫熱的觸感,然後血液流通的速度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變快,是因為心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