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官終于第一次認真地看着查理,他的身體也忍不住前傾:“‘寒冬先生’?”
查理看着審判官,他那副認真的樣子給他了不太好的預感,可是他的話都說出來了,他現在再裝傻也沒用,對方根本就不是在和他确認,而是是表達一種情緒。
在思索之後,查理緩緩地點點頭。
他不識字,也買不起書,對中産階級、新興階級和貴族之間出名的《統一》一無所知,那是他觸及不到的消費和知識。
他們的常識也并非是他的常識。
甚至,他也沒認出來被審判官丢在桌子上被當成罪證思考的《統一》這本書上的名字就是“寒冬”。
“您知道‘寒冬先生’是什麼意思?”查理看着審判官。
審判官看着查理,愉快地笑了一聲,他的手扣在了那本書上,把書上的名字蓋住:“沒什麼,隻是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你很好,查理。你用你的行動向我們證明了你的虔誠。願神保佑你。”審判官站了起來,一隻手放在查理的肩膀上。
這也是他第一次觸碰查理。
“神會保佑你,也會保佑那位先生的。”審判官的尾音是顫抖着的。
他笑着,他的笑容仿佛也傳染給了查理,所以查理也笑了起來,隻是他的笑容中帶着一絲茫然。
他是做錯了什麼嗎?
審判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查理心中的顧慮漸消,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狂熱:“神會保佑我們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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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陽光并不是那麼愉快。
在現代自封夜行性動物的溫特不太喜歡白天的陽光。
“啊,咖喱先生,中午好。”溫特發現今天居然是咖喱先生給他開門,“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居裡先生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溫特一直喊他們“咖喱”,他發類似的音好像也沒有這個問題。
不過這個疑惑自然而然地滑出了他的腦子。
外國人嘛,而且【日常翻譯】的奧術級别不算高,發音錯誤倒也不奇怪。
反正他和瑪麗都知道是在喊他們,沒必要糾結這個,糾正發音還得浪費時間,溫特又不是不尊重他們故意叫歪他們的名字。
無所謂了。
居裡先生停頓兩秒:“沒有。”
他們兩個要是真的在不應該被打擾的狀态下,那得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給他們來一下才能打擾到他們。
黑貓埃德加爾從圍牆上跳過,溫特被吸引了目光。
這貓總給他一種昨天見到的那個奇奇怪怪的少年的感覺。
“進來吧,以後你要是敲門沒有人給你開的話,你直接撬鎖進來吧,不會撬鎖的話我借你本書你學一下。”居裡先生打開門。
他覺得自己面對溫特可以給出這份信任。
他知道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雖然那些普通人傷到瑪麗隻是小概率事件,但是這并不代表小概率事件就不需要擔心了。溫特不一定能夠派上什麼用場,但是他能站出來和其他人作對已經證明他是堅決站在他們面前的。
也不用擔心他是别有所圖,畢竟他是埃德加爾站出來作保的人。
科學議會不至于因為他們的研究對他們出手,雖然沒人知道議會長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一直以來科學議會對于奧術師來說是交流平台和能夠讓他們繼續研究的保障,加之議會長這樣一個研究靈魂的神秘角色不可能對塑能系的理論突然感興趣,他們的研究對靈魂學毫無價值。
溫特隻是想這麼做才這麼做。
即使忽略這件事情,居裡先生對溫特的第一印象也挺好的。
他感覺溫特像是那種先天寡王聖體,散發着令人心安的母胎單身的感覺。
以前他在學校,最讨厭那些告白成功後在走廊裡一邊拿着皮鞋地和地面摩擦着蹦跳,一邊吹着輕浮口哨制造噪音的男生。
這種不談戀愛的寡王是最對他胃口的。
“……呃,好的,謝謝。”溫特看居裡先生似乎是想要搬東西,他就順手幫忙把門口的箱子幫忙放到了推車上面。
溫特覺得直接闖有點不太好,可是這話無疑是信任的證明,他也沒傻到會拒絕這份信任。
他今天來也是咖喱夫人的要求,那份邀請函是送給她的,她還是需要知道夏爾科都說了點什麼。
兩個人沒再多說什麼。
溫特對這種沉默非常适應,這對夫妻在經常給他一種日常不在線的感覺,即使是和他們在日常對話,也有一種仿佛在用軟件聊天需要等待對方發現并且回應的感覺。
這種專注的天才做點什麼都不奇怪。
想想街頭裸.奔的阿基米德,溫特其實還挺适應的。
“你認識議會長嗎?”居裡先生忽然開口問道。
溫特正在回憶自己掐點交論文的時候有沒有這麼專注,乍一被提問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像是在陰暗角落趴着的貓冷不丁被旁邊的人路過時的一跺腳吓得往上彈了一下,一雙藍色眼睛裡寫滿了清澈的迷惑。
他看看居裡先生,怎麼看他的耳朵上都沒挂什麼藍牙耳機。
“你在和我說話?”溫特疑惑道。
居裡先生點點頭。
這問題可真有意思。
溫特心說他要是認識那種大人物,絕對會先請他v他50——在心裡。
他也不用研究怎麼手搓個簡單洗衣機,省得自己手搓衣服。
溫特怎麼都不覺得自己認識:“威廉明娜公主是議會長?”
她的确打算v他50來着。
溫特看看居裡先生的表情,知道自己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