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雞凍流淌的場景并沒有出現,也就是說,乾十字文從一開始就沒有設想過用雞凍模拟“豆腐”的口感。
什麼嘛。久我照紀在心中不屑,就這樣還敢和我叫嚣。
他夾起一塊雞肉,放入嘴中,輕輕一咬。
燙!
明明沒有看見半分熱氣,久我照紀卻第一口感受到了灼心的滾燙。他整個人向後退一步,在滾燙之後,濃烈的香氣從口中爆發出。随之席卷而來的辣與麻,全部被鎖在口腔内,久我照紀鼻尖冒汗,兩頰通紅,張開嘴,一股白霧從中冒出。
他的眉間,幾滴汗水流淌而下。
雞肉表皮被大火炒出油脂,咬下去便發出咯吱的酥脆聲音。腌制到雞肉深處的汁水,全部在口齒中爆炸開,椒香之中久我照紀感覺到了彈性。他感覺自己并非在品嘗一道殘餘料理所制成的佳肴。
他嘗到了屬于自己麻婆豆腐的影子。
不,應該說,他的麻婆豆腐蝸居在對方的陰影中,像一團可憐的劣質品。
紅而不辣,反而更多是一種雞肉的鮮甜。久我照紀多咀嚼兩下,甚至察覺到了一種蔬菜才會有的鮮甜。他能夠清楚感知,自己口腔分泌唾液的速度加快。不是麻婆豆腐豪爽的辣,而是一種溫和強硬的麻辣,有條不紊地入侵自己。
久我照紀哈出一口氣。
他聞到了濃烈的辣,自他的身體中冒出來。他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是這道菜的傳聲筒,散發出屬于川菜的魅力。
爽!
“久我照紀同學的麻婆豆腐,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評委們的議論聲傳來,在點頭之中,他們将筷子伸向宮保雞丁。
久我照紀忍不住伸出第二次筷子。
他謹慎地戳了戳雞肉,在這一刻雞肉還是那塊雞肉,是他上一場食戟對手殘留下的食材,包含蛋白質的肌肉。但久我照紀一旦将其放入口感,閉上眼睛,腦海中隻有呈現豆腐滑膩的觸感,他的舌頭像是在雞肉上玩蹦床,而稍稍一用力,這些雞肉又松軟得壓成花,悄無聲息地滾入咽喉。
雞肉——雞肉怎麼可能在保留滑嫩口感的同時,做到和豆腐一樣柔軟?又怎麼可能在滑嫩的前提下鎖住所有麻辣香味?甚至在出鍋後不暴露一份香味?
久我照紀夾起其中的花生,三四次沒有夾住,花生頻頻掉落在碗中。叮當脆響,一下一下回蕩在他心中,仿若雷鳴。
乾十字文……
他,到底是誰!
觀戰的司瑛士長歎一聲,無需多看。評委席上傳出驚歎聲,就證明了乾十字文在食戟前的話:
他真的可以做出了兼具麻婆豆腐口感的宮保雞丁。
“勝利者是——”主持人無需多言,大屏幕的分數彰顯了一切,“乾十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