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皇後跟前的宮女嗎,怎麼披着小殿下的衣服,可是她方才和您說了什麼?”小栗子眼尖,注意到匆匆離開的宮女。
“皇後的宮女?”楚芷一也看了眼她的背影,察覺出不對勁,問道,“咱們宮中的翠兒,究竟怎麼回事啊?”
“您中毒昏迷,攝政王發了好大的怒火,命人徹查此事。最後查出是咱們宮中一個不起眼的宮女做的,還查出她是皇後娘娘撥過來的人。”
進屋,楚芷一給他倒了杯水,“不急,慢點說。”
小栗子喝光水,接着道:“皇後娘娘禁足未解,翠兒一進慎刑司,沒等審呢,畏罪自盡了。慎刑司的人怕攝政王怪罪下來,就自作主張将翠兒的下場誇大傳遍各宮,明裡是替您立威,暗裡是向攝政王示好。”
“好,這件事我了解了。”楚芷一垂眸看向桌面的燭火,微弱搖曳,一陣風便可輕易将它熄滅。
小栗子離開前,又聽楚芷一道,“翠兒可有親眷?怎麼說,她都在重華宮當差多年,撥些銀子安置一下吧。”
“奴才知道了,小殿下您早些休息。”小栗子出去,關好門,屋裡變得異常安靜。
楚芷一躺下,睜眼望着空曠的屋子,腦中亂糟糟充斥着許多畫面,毫無睡意。
直到窗外泛出光亮,鳥雀鳴叫,他才阖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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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淋漓漓下起小雨,傍晚時分,雨才停歇。
掀開帷裳,楚芷一從馬車上下來,拎着食盒,進了蕭聖王府。
“七殿下,我們王爺正在書房議事,不如您先去屋裡等候。”遲羽派人進書房通傳,和楚芷一道。
楚芷一笑笑,“屋中有些悶,我在亭中等他就好,你們都去忙吧。”
接連下雨,天陰沉沉一片,月被烏雲遮住,不見光亮。
遲羽未說什麼,派人将亭燈多點了幾盞,增添了些光亮。
臨至中秋,宮中與街巷各處皆懸挂起各式各樣的燈籠,來的路上,看着,熱鬧喜氣。
而蕭聖王府依舊素淨,不見任何佳節的影子。
霍晟塵并未讓亭中人等待許久,聽到傳訊,屏退幕僚,持着油紙傘,快步走來。
亭中人一身月藍色錦袍,身形消瘦,靜靜地站在亭燈旁。聽到腳步聲,轉身望向來人,對上視線的瞬間,将小臉從披風中擡起,燦若明星的眸子彎彎地笑起來。
由着他晃眼的笑容,霍晟塵原本在書房中凝重的神色消了幾分,走到他身旁,關心道:“身體可好些了?想見本王叫人通傳聲便是,不必深夜跑來。”
“好多了。我又不是玻璃娃娃,哪有那麼嬌貴啊。你政務繁忙,都在忙正事,反倒我閑人一個,多跑幾趟也是應該的。”
楚芷一說着,從桌上把帶來的油紙傘打開,舉到二人中間,“上次看你淋濕了衣服,這把傘更寬大,遮下兩個人都不成問題。”
如他所說,傘面遮住兩人,隻是他舉的有些低,碰到了霍晟塵的發冠。
霍晟塵接過,颔首道:“你想的比本王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