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男人走進,楚芷一看着他濃眉大眼,一臉兇狠地盯着自己,靈光一閃,腳底抹油就要溜。
這人膀大腰圓的,一個能打他十個,哪裡還需要治病啊。
想想原著,此人應該就是攝政王霍晟塵派來,月黑風高之時,将他溺死在湖中的狠人物。
“七殿下終于醒了,我們王爺可是很擔憂您的身體。”男人說着,再次上前一步。
擔憂我的身體?他是擔憂我死的不夠慘吧。
楚芷一嗖地上榻鑽進了被窩,加大演技值,“我現在是植物大戰僵屍裡的土豆,不能移動位置,得努力守護戴夫的房子!”
男人聞言,愣了下,伸手掀開床帳,隻見小皇子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團,眨着大眼睛一動不動。
束發散落,及腰的墨發淩亂地貼在他臉頰上,渾身濕透,全無往日尊貴跋扈之态。
不止他,見此情景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小皇子口中說着聽不懂的話語,做着奇怪的行為,結合起來看,這分明是……
男人自然也聯想到什麼,留下三名太醫為他把脈後,面色凝重地離開了。
楚芷一坐在浴桶裡舒舒服服地泡熱水澡,心裡美滋滋地想,得多聰明的人,才能想出裝傻子這個絕妙的辦法。
以他精湛的演技,扮演個人畜無害的小傻子,還不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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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聖王府。
亭前流水淙淙,一人端坐其中,修長的手指捏住色澤瑩潤的棋子,落子後,掃視局面,唇角勾起了抹玩味的笑意。
“林大人,你輸了。”
冷聲之下,原本跪在地上的人頭又低下了幾分,“臣……臣的棋藝哪裡能和蕭聖王您抗衡,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持棋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消失了,棋子落棋笥,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林大人戰栗了下,吞了吞口水,未開口。
茶涼了幾分,男人像是失了耐心,擡手令人撤了棋局。
“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他和你一樣沒腦子。”
林大人猛然擡起頭,看着他手裡的玉佩,瞪大了眼睛,“霍晟塵你真該千刀萬剮,你把我兒子怎麼樣了……”
霍晟塵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腳邊喊叫的人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府邸恢複安靜後,一旁的侍衛上前禀告,“王爺,有件和沈大人有關的事情。”
“七殿下手持白绫,以死相要,求聖上為他和沈大人賜婚。”
話音剛落,霍晟塵手中的茶杯忽然四分五裂,他的面色陰沉下來。
“王爺息怒,屬下還有一事禀告。”
“講。”
霍晟塵攤開手掌,由下人處理傷口。血滴落在瓷器碎片外壁,疼痛的感覺令他心底升起股熟悉的燥熱。
“七殿下将自己裹在被子裡,說着些屬下聽不懂的話,行為也有些奇怪。”
接觸到霍晟塵的視線,侍衛繼續道:“口中不停念叨着什麼,他是植物大戰什麼的土豆,不能移動,要守衛房子,看樣子像是成了癡兒。”
傷口包紮完,霍晟塵聽着幾名太醫的話語,冷笑了聲。
他倒要看看,楚芷一那個蠢貨還能耍什麼詭計。
而此時,重華宮内。
對危險渾然不覺的楚芷一正化身專業設計師,指揮周圍裝修。
“這個湖正對着我的寝宮,影響風水,得在天黑之前趕緊給它填上。”
鏟土的小太監一邊努力幹活,一邊忍不住問:“小殿下,我們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您真的不責罰我們嗎?”
楚芷一無所謂地擺擺手,“你們又勤勞對我又好,我獎賞你們還來不及,幹嘛要懲罰你們呢?”
剛伸個懶腰,撸起袖子和他們一起填坑,一名丫鬟慌慌張張地從門外跑過來。
“小殿下,小殿下不好了,蕭聖王進宮面聖了。”
楚芷一幹幹巴巴地哦了聲,将散落的碎發别入耳後,露出五官精緻的側顔,“霍晟塵不是把皇宮當自己家,一天能進出八百次嗎。安啦,莫擔心。”
丫鬟反應許久,未明白他在說什麼,猶豫道:“可是小殿下,蕭聖王的馬車向着重華宮方向來了。”
“啊?”
楚芷一大腦宕機了三秒,腦袋裡浮現出原著對霍晟塵殘暴細節的描寫,留下句,“和他說我不在家,讓他改天再過來吧!”
一陣風過後,其他人隻見被扔在地上的鋤頭,面面相觑不知小殿下去了哪裡。
“别說,咱們殿下雖然落水後性格變了,可是在害怕攝政王這事上,倒是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