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跑着,小崽崽忽然停下,興奮的轉身跟他說,“爸爸,這邊有沙子。”
白榆看了過去。
白予安不說,他都快忘了,他們小區有一小片沙池。
白予安把玩偶塞到白榆懷裡,快樂的一頭紮進沙子裡。
白榆倒也不急着回家,抱着玩偶坐在一邊的長椅上。
他看着白予安把自己弄的全身都是沙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産生某種奇妙的安甯。
白榆歲月靜好的想道,啊,這會要比會說很多外語,睡前非要給他念英文雜志的好多了。
鹹魚.jpg
白予安拿着沙池裡自帶的小鏟子,奮力的挖動,哼哧哼哧的堆起了東西。
白予安堆沙子的水平的,和畫畫的水平如出一轍。
簡稱,慘不忍睹。
白榆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區的安保很完善,這裡也有不少其他的孩子在玩,白榆看了一會,和白予安說了一聲後,暫時離開了這,準備到旁邊的自動販賣機上去買兩瓶水。
白予安神情專注的用小手拍着他剛堆起來的‘小城堡’。
“喂,小孩。”一道蠻狠的聲音在白予安頭頂響起,“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現在滾開,我還能放過你。”對方雙臂環胸蠻狠的說道。
白予安擡起頭,發現他對面站着一個胖胖的小哥哥。
安安眨了眨眼睛,想起爸爸給他講的‘做人要講禮貌’,開口說,“可是這裡是公用的。”
小胖墩明顯嚣張跋扈慣了,發現白予安不聽自己的,直接一腳踢塌了對方剛堆的‘小城堡’,惡狠狠的說道:“我說是我的地盤,就是我的地盤。”
白予安:╰_╯#
安安生氣了。
安安拿着起一旁的小鏟子,鏟了一鏟子的沙子,沖對方灑了過去。
“你居然……”小胖墩被澆了一身的沙子,被肉肉擠小的眼睛裡溢出了淚水。
白予安:哼╭(╯^╰)╮
“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小胖墩沖白予安大吼,閉着眼睛,龐大的身軀用力往白予安身上撞去。
安安抱着鏟子,趕忙往後躲開,小胖墩結結實實的摔在了沙灘上。
“嗚~”小胖墩眼淚汪汪的從地上爬起來,伸出兩隻小手要去抓白予安。
安安繞着不大的沙池跑,小胖墩則在後面追,時不時的還會被安安用鏟子撒一身的沙子。
白榆拿着兩瓶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一個比他家崽大一倍的小孩,正表情兇惡的追着他家崽,一幅要打他的樣子。
白榆整張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哪來的熊孩子。
白榆把水扔到地上,走上前,一巴掌按住了追着白予安跑小孩的額頭,冷冷問道:“你欺負他幹嘛?”
小胖墩頂着白榆的手,奮力往向前,結果完全動不了。
小胖墩被吓的縮了縮脖子
這,這個人好可怕。
白予安躲在白榆背後沖小胖墩吐舌頭。
略略略。
小胖墩抽噎了一下。
明明,明明就是他欺負我。
小胖墩本來就快要哭了,現在則徹底忍不住了,直接哇的一聲,委屈地哭了出來,“爸,爸爸!”
不遠處幾個長相兇惡圍在一起抽煙的男的,聽到聲音後,朝這邊走了過來。
幾個大漢把白榆和安安圍了起來。
為首的那個,滿臉橫肉,眉尖還有着一道疤痕,嘴裡咬着支香煙,沖小胖墩大聲吼道,“哭什麼哭,娘們唧唧的!”
白榆皺了下眉。
他們小區怎麼還有這種傻逼。
那傻逼把嘴裡的香煙扔到地上,用腳用力的碾了碾,兇狠的上下打量了白榆一番,“就是你這小子,欺負我兒子的是吧。”
身後的小弟,立馬接腔,“你也不看看我們大哥是誰,我們大哥殺過人,去年才從監獄裡給放出來。勸你不要不識好歹,現在跪下來求饒,還能饒你一條小命。”
說完,小弟還對着地上吐了口吐沫,“呸呸!”
白榆把手插在口袋裡,罵了一聲,“傻逼。”
“你說什麼!”那傻逼呲着牙,往地上狠踹了一腳,露出他臂膀上猙獰的肌肉,擡起胳膊往白榆臉上掄。
白榆垂下眼簾沒動,一腳踹到對方膝蓋上。
在對方快要倒下的時候,白榆抓着對方的衣領,迫使他仰着頭看向自己。
華子感覺自己的膝蓋被踹的一陣鈍痛,勒的喘不過氣來,顫巍巍的看着眼前這個毛都沒張全的小鬼。
對方臉上沒什麼表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着嘲弄和不屑,對他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說你是傻逼。”
* * *
“滴~嗚~~滴~嗚~~滴~嗚~~”
一位在公園健身的老太太握着警察的手,滿臉真誠的說道:“警察同志,那個染着白頭發的小夥子,是我們這的住戶,我經常見到他,人可好了。今天他本來在這邊好好的,結果那個男的,帶着一幫人圍了過來,話還沒說兩句就要打他,你說說這不是搞黑/勢/力是什麼,還好你們來的及時啊,要不然那個小夥子就危險喽。”
被吓的差點尿出來的華子,仰着頭沖着老太太大喊,“你放屁,明明是……”
他還沒說完,壓着他的女警官就用了摁了下他的頭,喊道:“閉嘴,快上去。”
警車上,白榆坐在副駕駛上,旁邊的警察遞了一瓶水給他,溫和的說道:“吓着你了吧,别怕一會去警局做個筆錄,我們會保護你的。”
白榆看了眼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