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瑤決心煉制武器,便不再耽擱。她從錦鯉那要來許多珠寶,又叫小妖怪們連夜打造劍鞘,把珠寶鑲嵌于劍鞘。
她借口思親還家,在錦鯉的侍奉下,妖神對她沒有半分懷疑,給了手令放行。
一上岸,雪花迎面撲來,落進了眼裡,鄭瑤仰頭望天:不知不覺,已經冬天了。
她沒有往縣城去,往下遊去而是。
小藍魚疑惑道:“娘娘,咱們去哪裡?”
鄭瑤笑着道:“我們去看大娘娘。”
“大娘娘嫁禍您,又陷您于不義。”小藍魚撅着嘴道,“你還要去看她,也太……蠢……善良了。”
鄭瑤沒有怪罪她口不擇言,仍舊維持善良人設,歎道:“我不信是大娘娘害得我。再說大王與她多年情誼,也不是一時就消散的,總有和好的那天。我便做回好人,為他們兩個牽線。”
見她如此說,小藍魚不再追問。
鄭瑤心道:這次去找鯉魚精得有個說法,她日後遇難,也賴不到自己身上。
因為鯉魚精建立營寨,下遊毒蟲猛獸多起來。一人一妖走得甚為小心。忽然前方有一瀑布青色藤蘿花,在淺白的雪地裡的深秋尤為顯眼。
深秋開花,倒是不多見。幾個縣的農田幹涸,妖神又不允開閘放水,明年春天很多人要餓死了。而這下遊的野花野草,卻因長在妖怪的領地,不缺雨露,縱使冬日,亦是□□。鄭瑤心中搖頭。
“娘娘,小心!”小藍魚忽然大聲嚴肅道。
将鄭瑤吓了一跳,小藍魚幾乎永遠呆呆萌萌的,很少有這麼嚴肅的一面。
她問:“怎麼了?”
小藍魚道:“青色的藤蘿花是劇麻之物,可以麻木所有生物的主神魂。”
“這樣啊。”鄭瑤聞言,表面避開,心中卻有了想法。
他們沿着小路前行,這片倒是打掃的幹淨,不見雪迹。剛看到營寨的尖尖,就有一個烏黑大蜘蛛橫行過來,有三人之大,口吐粘液。顯得一人一妖很渺小。
小藍魚倒不怕它,自己已經化形,而這毒物不過本體。她幻出本命武器——鐮刀,就要幹架。
鄭瑤瞳孔放大:“你的武器為什麼是鐮刀?”
小藍魚回道:“我以前在河裡,看那邊些農人用鐮刀割麥子可快了。比我咬麥莖快多了,從那以後,我立誓要有自己的鐮刀!”
鄭瑤喪失表情:“你很有志氣!”
擋路的大蜘蛛很生氣,擡起爪子攻擊她們:“你們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裡。”
鄭瑤從錦囊裡拿出一柄大刀揮舞,綢要舞,刀劍也不能落下。她與大蜘蛛鬥的過程裡,吸取實戰經驗。她們兩個将大蜘蛛戲耍的團團轉。将差不多了。
她收刀,翻身躍到一根竹子上,拿出手令道:“我們是水神宮的人,奉大王旨意,給大娘娘送禮。”
狂暴的大蜘蛛瞬間冷靜下來,誰叫女王大人強調不許對水神宮的妖怪無禮,否則重罰。隻餘下小藍魚哼哧哼哧打。
鄭瑤也叫她停下。
她們順利前行,周圍的蟲蟻鳥獸探頭看她們,一個個眼冒綠光,滲人的很。
小藍魚都打了個哆嗦,平日見到的妖怪大多半化形了,很少見到這些完整的醜玩意了。
有隻半化形的雀兒引着她們去了最大的帳子,整個帳子占地半畝,腳下鋪着柔軟的虎皮,珍珠寶石挂在羊毛帳壁上,袅袅熏香從熏爐裡散開。又溫暖又美麗,驅散了來時的寒冷。
鄭瑤暗裡咋舌,鯉魚精這是把附近的老虎的和山羊都殺光了。
大娘娘仍舊一身紅色宮裝,坐在高位。見到她們,神色淡淡的,沒有痛恨,但也沒有熱情。
鄭瑤接過小藍魚手裡的寶匣,然後道:“我有要事和娘娘商議,事關大王。還請無關者退下。”
聽到“大王”兩字,她眼睛亮了,毫不遲疑摒退左右,小藍魚也自然退下。
“說吧,有什麼事?”大娘娘矜持道。
鄭瑤道:“自娘娘離宮,河伯面上歡愉,背地裡卻甚是憂愁想念。”
大娘娘先是欣喜,後疑惑道:“大王果真如此……不是獨寵那小賤人麼?”
鄭瑤奉上寶匣,示意大娘娘打開,一柄花裡胡哨的寶石劍鞘現世。很美很華麗也很不實用。
“妾身與河伯講了漢宣帝的事,河伯說他也是故劍情深,南園舊愛。特打造了劍鞘讓妾身送來,盼劍歸!”
大娘娘聞言落淚,好生歡喜。這柄劍鞘很美很華麗也很不實用,但她超愛!當即換下她的紫檀劍鞘。
“好好,我這就回去。”大娘娘擦拭眼淚,歡天喜地道。
鄭瑤搖頭:“娘娘請慢,河伯雖迫切想您回去,但還不到一年,便朝令夕改叫您回去,威嚴何在?您暫且等着。”
大娘娘的歡喜逐漸落空。
鄭瑤又貼心道:“河伯是因您不在,想起您的好,您在外面待久一些,他就越記您的好,抓心撓肝的。日後再不敢幹這糊塗事了。”
大娘娘點頭,額上鳳珠輕晃,思忖道:“妹妹說的正是。此事也多虧了你有心。”
鄭瑤見話題終于引上正途,趁機道:“娘娘何不給河伯做見衣袍回禮,穿衣思人。定讓河伯時時想念你。”
她又趕忙道:“我看娘娘這新建,不知這些小妖靠譜麼?不若給我材料,我叫水神宮裡的鲛人給趕制袍子。”
大娘娘很是感動鄭瑤的妥帖:“都說患難見真情,古人誠不欺我。倘若我這次回去了,定與妹妹結成金蘭。”
鄭瑤感激:“娘娘面冷心熱,又修為高強,妹子從前便十分仰慕。”
她們倆說了會兒話,鯉魚精就叫小妖怪送來了最好的天蠶絲和蜘蛛絲。
鄭瑤捧着材料,笑盈盈走了。
小藍魚問:“娘娘,咱們不回娘家麼?”
鄭瑤道:“按娘娘我現在的地位,想回去不過一句話的事。當前首要是讓河伯和大娘娘複合。辦妥此事大娘娘便與我結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