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是修煉者的根本,若散,其身成為行屍走肉。反之,神魂還在,即使肉身損毀,也能另尋身體複生。所以修煉者殺敵,講究斬草除根,神體俱滅。
鄭瑤要她一縷神魂就是想控制她,小錦鯉自是不肯。
見她磨叽,鄭瑤一手拽白綢,一手罩在她天靈蓋上。那綢正是鲛紗煉制而成,堅韌無比,水火不侵。
一股陰寒氣沖入錦鯉的身體,她身體結冰,睫毛上挂雪花,她心中害怕:要被凍成死魚了。
這是鄭瑤偶然發現的,自己的靈力陰寒無比,應是多在夜間吸收靈氣原因。正好可以用此凍寒敵人,看來效果不錯。
小錦鯉哆嗦着将神魂交出。身上的陰寒頓消,但仍有心悸。她嘴角扯出一縷苦笑,從此就要受人控制了。
鄭瑤要的是一縷神魂,但她不知在這個世界,神魂為一個整體,有主神魂、本命神魂、次神魂之分。缺失次魂,輕則修煉有礙;缺失主魂,則癡傻;缺失本命魂,雖不傻不呆,整個神魂命就掌握在他人手裡了。
她修煉尚淺,并不了解。幸好小錦鯉不敢再反抗,按照常例給了她本命魂。
收到那縷神魂,鄭瑤将之附在木牌上,放入空間錦囊。然後放開這個侍女。
她毫不客氣吩咐道:“水牢裡的道長修為被廢,你就說是大娘娘做的。”
“九娘娘,我們娘娘待你不薄,你為何陷害她?”錦鯉忍不住問道。
鄭瑤冷笑,人對貓狗也很寵愛,但那是對牲畜的寵愛。他們夫婦對這些凡人不也是如此麼?
既是如此,又何談“不薄”。
不過這些話,鄭瑤沒有和她講,畢竟她不能理解。隻是道:“如果不想死,就做好該做的事。”
臨走前,看到這個小妖怪已經六神無主,吓壞了。思忖了下,親自教她一些話語。
天方既白,紅日東升。換班的水妖才戰戰兢兢禀報水牢中的事。
妖神正在九娘娘宮裡,上一刻心情愉悅,下一刻陰翳無比。他習慣了掌控凡人的生死,要人死,人就得死:要人生,人就不能死!
“你們是怎麼看守巡邏的?”他将禀報的水妖打得死去活來。
九娘娘面露不忍,道:“那個道人縱然自己撐不過去了,也不至于修為道基俱毀呀!許是有歹徒潛入水神宮,做得此事,嫁禍于我們。而且……”
那個水妖滿眼希冀的望着鄭瑤。鄭瑤道:“而且他修為應該不低,否則怎麼能悄無聲息闖入水神宮,又殺了守牢的看守?”
妖神聞言,暫時不再打那妖怪,神色陰狠道:“我定要将此等惡徒找出來,讓他嘗嘗本王的手段!”
因這件事涉及了水神宮的顔面,妖神在主殿召集了大将,欲将那惡徒找出來。
大娘聞詢趕來,聽了水妖的叙述,她也非常憤怒,來者不僅無禮還可能将他們水神宮陷入危局。
誰知她旁邊的侍女卻一個哆嗦,從袖中掉出一粒靈丹。
妖神手疾眼快,先侍女一步拿到靈丹,放入鼻尖嗅了嗅:“這像是那道士靈氣味道,也像……美人身上的靈氣……”
鄭瑤手心出汗,生怕他看出自己身上有師父的修為,忙道:“我和那道人都是人修,所以有些像。不過這丹藥,靈氣濃郁,不是我能有的。”
妖神質問那侍女:“快說,你這丹藥哪裡來的?”
侍女跪在地上,搖頭不肯說,隻見那妖神擡起大刀要像自己砍來,這才道:“大王,是大娘娘賜予我的!”
妖神問向大娘娘:“這丹藥應是那道士煉制的,怎麼會在你這裡?”
大娘娘有些懵:“妾身……也不知道。”
侍女看了眼沖她笑的九娘娘,咬牙道:“大王不要殺我!是大娘娘廢的那個道人。”
此言一出,衆要都很驚訝。
妖神聞言大為不解:“大娘娘,你為何要這麼做?”
大娘娘還沒搞清楚狀況,道:“大王,這錦鯉莫不是胡言亂語,神經錯亂了?”
侍女哭着道:“大娘娘,您就别裝了。您嫉恨九娘娘得寵,連帶大王都恨上了。所以您殺了道人,想嫁禍大王,讓他得罪道門!”
“若非我需要此丹藥為我凡人情郎續命,我也不會和您一起背叛大王!”她努力說出背了一晚的台詞,将背叛兩個字說得非常重。
衆妖嘩然。
“大娘娘竟然這麼狠心!”
“她怎麼能背叛咱們?”
“大王,您得管好自家婆娘。”
……
妖神呆住了,他從沒想過鯉魚精會對自己不利。
大娘娘抽出腰間利劍就要刺向侍女。
侍女小飛快跑到妖神背後,道:“大王,救命啊!”
她嬌俏地撲進他懷裡,妖神忽覺這姿色平平的小錦鯉,嬌俏可愛。他伸手一振大娘娘的手腕,奪下她的劍,道:“你平日善妒,殺殺那些凡女也就罷了,怎麼能對自家妖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