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取出心丹，鲛人就死了。

鲛王挺直胸膛，想像自己年輕時的勇武：“動手吧。”

監管露出嗜血的笑，舉起手中三叉戟。

“不！”族人們起身，發出痛苦的哀嚎。

熠大喝一聲，徒手去接那三叉戟，其餘鲛人的眼裡閃過絕望光芒，那也是魚死網破，敵我同死的決心。暴動就要開始了。

“慢着！”隻聽一道女音響起，是凡人的聲音。火候到了，但爆發的時候還不到。

監管瞧見九娘娘，又想凡人懦弱又仁慈，她是起同情心了。終究沒有叉下去。鲛人們望這個凡人，他們居于東海時，曾多次以歌聲蠱惑人類的帆船，從中獲得财寶。而那些凡人總是仁慈又容易被迷惑。

他們眼中升起一絲希望。

監管收了武器，朝鄭瑤行禮，恭敬道：“娘娘若是心憐，我就給他個痛快。”

這位九娘娘雖是新來的，但深得王上喜愛，還允其修煉。他不想與之交惡，所以言行文禮。

鄭瑤面容溫和：“我知道你，你是上次在我和大王後面的蟹将軍。果真英偉。”

鲛人們一聽，心心沉到谷底，兩人是一夥的。

蟹将軍神色緩和，爽朗笑道：“幸得大王垂青，經常帶我等玩耍。否則無仗可打，悶在水底能悶死。”

鄭瑤點點頭，又道：“那蟹将軍也該知道，大娘娘雖愛華服，但不是短目之輩。你取了鲛王的心丹，固然一時可成衣，但鲛人心散，或群情激奮，或心如死灰。日後可不好再織衣了。”

大王寵愛小老婆，對大娘娘隻有敬重。蟹将軍時常跟随在後護衛，對小娘娘們的了解比大娘娘多些。這位九娘娘有膽識，也聰慧。不過有些事一想便是這個理。對鲛人族逼迫太過，不等同竭澤而漁嗎？

蟹将軍想明白了，就放棄了取鲛王心丹。呵斥幾句，讓他們散去。

鲛人們看向鲛王，鲛王點點頭，他們才各自歸位。

鄭瑤走向地上躺着的女鲛人，小小一隻，粉白的下半身像桃花一樣，可惜沾染了血色，顯得可怖。鄭瑤讓小藍魚上去查看傷情。她不是魚，不通魚體。

蟹将軍連忙道：“娘娘，我很快将這鲛人扔出去。”

熠聞言，眸子裡燃燒怒火，握緊拳頭。

鄭瑤歎氣：“還是個孩子，怪可憐的。送到我那裡救治吧。再說少一個鲛人，以後就少一點鲛紗。”

區區一個小鲛人，蟹将軍自是不在乎，滿口成全九娘娘的仁善。

熠單膝跪地，雙手交叉于胸，對這個凡人行了鲛人在高的禮儀：“多謝九娘娘，救了我的家人，我将我以後的福運和死後的靈魂獻給您！”

她不僅救了他的女兒，還救了他的父親。

鲛王對鄭瑤鞠躬緻謝：“多謝您拯救我的孫女。”

鄭瑤有些震驚，她沒想到這個小女孩竟然是鲛王的孫女。

不過想想也是，長途跋涉至此，還遭受虐待，普通鲛人早死了，也就剩下皇親貴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