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背都做不了你幹什麼按摩！你們金足良緣就這樣服務顧客的？！”黃朗拍桌而起，站起來指着他鼻子罵，“叫你們主管過來！”

黃朗這一吼把他那倆舍友吓得夠嗆。

不過經曆了上次夜市，王大宇已經有心裡準備了，他就知道這小子遇着癱子就要發飙，也不知道抽什麼風......

吳江也搞不懂，但他腦子比王大宇好得多。黃朗雖然嘴臭但心裡純粹一善良好人，平常遇到狗過馬路都會禮讓，怎麼會逮着坐輪椅的欺負，裡面肯定有什麼緣由。

“消消氣啊朗，他做不了咱換個人做呗。”吳江拽拽他，笑呵呵出來打圓場。

陶也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立刻接着他的話說：“我們這有泰國來的師傅，專門做踩背的，腳法很好，推薦您試試。”

“我他馬點的是你！”黃朗誰的面子都不給，站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手指着胸前“金足良緣”的logo，咬牙狠狠道，“什麼都幹不了，還好意思來這上班？！你配嗎？”

陶也的腰腹本就沒有知覺，坐都坐不穩，被黃朗這麼一拽，整個人像抓娃娃似的被吊起，衣領勒住脖子，他臉都憋紅了，眼裡沒有絲毫屈服，從牙縫中艱難蹦出幾個字，不卑不亢道，“先生，我可以為您做别的項目，任何，隻要不需要腿的。”

這幅身體竟這樣輕，隻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把他摔碎，可他那神情還是和從前一樣倔。

黃朗看着，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他恨陶也，心裡恨得直發癢，是那樣深的情緒，裡面又似乎還參雜了點别的。

終于，他松開手，陶也摔回了輪椅，大口喘氣。

還沒等陶也緩過神，就聽見一句：

“睡你一晚，要多少？”

此話一出，四周瞬間安靜了。

吳江驚掉下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大宇搖搖頭，心想肯定是自己喝多了，在做夢，轉頭又進入夢鄉。

兩個捏腳小妹也停下來手上的動作，瞪大眼睛看向黃朗。

“我不賣身，請你......”

陶也話還沒說完，身上就被甩了三張紅票子。

黃朗俯視輪椅上的人，挑眉道：“300夠不夠？”

見陶也瞪着沒說話，他又抽出了五張，往他臉上扔：“500夠不夠？”

接着他直接掏出了一沓，數不清有多少了，重重砸在陶也肩上，紅色的票子散了一地。

黃朗看着他，冷哼一聲：“别告訴我你從來沒賣過。”

陶也任他怎麼羞辱都忍着，唯獨黃朗問出這句話，他久久望着，眼裡的憤怒再藏不住，在喉嚨間擠出那幾個字：“賣，我賣。”

說完，眼裡的情緒突然滅了，灰撲撲的，笑得諷刺又落寞，他開口說了句：“隻要給錢，我什麼都賣。”

陶也說這話是真傷心了。

他想到從前自己為了一萬八做的那些腌臜事，那雙肥厚的腳在他胸前蹂躏、踐踏、玩弄，那惡心的觸感令人作嘔，是怎樣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真可笑，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在那假清高。

他彎下腰，垂着眼簾，安靜地用雙手把散落的錢攏在一起，撿出其中一張，放進自己的褲袋，其餘小心翼翼收好，遞到黃朗手上，說：“一張就夠了，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