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也手提電腦包站在48層大廳，玻璃門緩緩打開。

喧鬧的辦公室瞬間鴉雀無聲，人們的視線不約而同聚焦在陶也身上。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陶也皺眉，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劉東勝已經等在合夥人辦公室門口了，朝他招招手，表情凝重，還帶着點意味深長的意思。

還是太年輕了。

劉東勝不禁惋惜。

他看着門口那個身影，面對一道道銳利的審視，背挺得直直的，陶也看着他們，不畏懼也不攻擊。

陶也是劉東勝一手帶出來的，他自然了解這小孩的秉性。

劉東勝知道陶也不會做那種事。

他從來都是看得清的小孩，不會蠢到為此堵上自己的職業生涯。

但事實真相是什麼，除陶也本人外，無人在意。

出了這事，辭退當事人是高效且價廉的方案，避免後續扯皮等紛争。

劉東勝不會出手保他。

這小孩是好用，但還沒到不可替代的程度。

第一年的小朋友，幹得都是最髒最累的活，不需要太聰明或者多少經驗，拼命幹就行了。

在年審大忙期間換一個助理，也許會磨合得很辛苦，但熬一個月上手後，也沒啥區别。

這趟渾水劉東勝沒打算沾。

“勝哥？”陶也站在面前喊了他一聲，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劉東勝挪開視線，淡淡說了句：“合夥人找你，進去吧。”

聽到那不鹹不淡的聲音，還有劉東勝的态度，陶也已心裡有數，印證他不好的預感。

48層采光最好的辦公室，全落地玻璃框出繁華都市的圖畫，雲層之下是這座城市最核心的中央商務區。

範揚坐在辦公桌前，帶着不威自怒的氣場。

“進來，把門帶上。”她開口道，目光留在筆記本裡某上市公司的利潤表，沒有擡頭看他。

“範姐，您找我？”陶也手裡提着電腦包，規規矩矩站在她桌前。

聽到這聲，她才把目光移到陶也身上，如x射線般銳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秘密。

她上下打量陶也一番，開口淡淡說了句：“坐吧。”

一如既往，聽不出任何情緒。

陶也承認，範揚是少有的，自己摸不着底的人。

從面試那天，陶也第一次見到這個恨不得把人剖透的目光，他就在心裡提醒自己最好不要惹到她。

“知道我找你什麼事嗎？”範揚的聲音不大，直視着他。

“不知道。”陶也老老實實回答，在她這裡耍小聰明并非可行之道。

範揚把平闆甩到他面前，裡面是一份抄送全國各分所，所有員工的郵件，主題是：

《實名舉報ABC會計師事務所洛州分所審計部陶也猥亵女實習生》

點開郵件，裡面有一個PDF，圖文并茂描述了整個事件：

我叫苗娣，是南城經濟學院22屆會計學18班的學生，今年9月成為ABC會計師事務所洛州分所寒假實習生，參與KT集團年度審計。

12月18日，我跟随項目組出差X市

晚上回酒店後，貴司員工陶也提出要與我交接工作，讓我去他的房間。在房間内，他強行觸碰我的身體實施騷擾，以實習轉正機會做要挾，勒令我不許說出去。

......

下面還貼了酒店走廊的監控截圖，苗娣提着個小袋子走進了陶也房門，他的臉正對着監控，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