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也的冰箱裡,黃朗翻出了一包不知道凍了多久的雞翅,還有兩條蔫巴的絲瓜。
靠着僅有的材料,一道紅糖雞翅,一道蒜蓉絲瓜,多少算做出了一頓飯。
不知道是不是外賣吃多了,陶也沒嘗出黃朗所說的“放久了不新鮮的怪味”,反而覺得挺香的。
黃朗的廚藝不知道比他自己做的好多少倍。
“明天你去上班吧。”陶也勸他,努力轉轉還腫着的手腕,“我應該能推輪椅了。”
“你别動了,”黃朗忍不住皺眉,看着都疼,“你别老這麼勉強自個成嗎?”
“我真沒事,”陶也笑笑,給他加了塊挂滿醬汁的雞翅,“再說這兩天周末,多跑跑單賺錢,耗在我這浪費了。”
“我就想周末休息休息,”黃朗嘴硬,昂着頭,“小爺我有錢任性,不差這兩天。”
“是挺任性,總資産3600絲毫不慌。”陶也歎氣,他又想起黃朗上次豪氣轉賬8000導緻自己現金流斷裂的故事,這小子理财觀念太差了。
“你怎麼知道我卡裡還剩3600?”黃朗回憶了下自己沒在陶也面前打開支付寶,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陶也笑笑,解釋道:“8098元減掉買車和兩押一付租房的大數,差不多。”
“這算審計的職業病嗎?”黃朗感到自己像脫光了站在他面前,忍不住一陣寒意。
“還算不上吧。”陶也說道,他要求自己盡量不把工作的思維邏輯帶到生活中,不想無時無刻都在質疑别人。
“不過有些人可能會有,”陶也很嚴謹地補上一句,在他們那不輕易用肯定句,甚至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職業習慣已經滲透到骨子裡了,“我們所有位同事,靠查對象銀行流水抓出小三的。”
“笃笃”突然有人敲門。
“我去開。”陶也不太方便,黃朗攔住他,起身走向門口。
莫遠翰拉着28寸行李箱站在門口,背包上挂着U型枕,15個小時的長途飛行,落地再坐1個半小時的汽車,終于到了陶也門前。
可夢裡那張漂亮的臉沒有出現。
一張拽得二五八萬的臭臉怼在莫遠翰面前,語氣不善:“你誰啊?”
屋内傳來陶也的聲音,有點擔心地問:“怎麼了?”
左手手腕一使勁還是很疼,陶也顧不得那麼多,咬牙往門外趕,黃朗的語氣聽着不太好,不知道是遇着什麼事了。
在門口,陶也見到了最不想看見的那個人。
莫遠翰望着,很驚訝,張着嘴好久說不出話。
他沒想到,陶也還坐在輪椅上。
“聽同學說......你康複了。”莫遠翰猶猶豫豫吐出一句,他不敢直視陶也的眼睛。
陶也聽出他語氣裡的失望,笑了一聲。
五年前那句“對不起,我努力過了,還是對失禁的身體提不起興趣”還在耳邊回響。
如今一個康複的消息,莫遠翰又出現在門口,意圖很明顯。
可悲又可笑。
有什麼值得念念不忘的?就這麼想被插一次嗎?
但陶也的教養還是讓他壓住了嘴邊惡毒的話。
他往後轉轉輪椅,不冷不熱的語氣:“進來吧。”
莫遠翰有些意外,拉着行李箱跟上。
陶也左手垂在大腿上,單靠右手提着水壺倒水,這兩天他狀态不好,有些不穩灑在茶幾上。
“我來吧,也哥。”黃朗接過水壺給他倒水。
黃朗不喜歡這鳥人。
他和陶也正聊得好好的,這貨非堵上門。
要不是心疼也哥,小爺我會給他倒水?!想屁呢。
“這位是?”莫遠翰剛進門就想問了,他試探地望向陶也。
“是你想的那樣。”陶也點頭,“我們同居了。”
這短短兩句話把黃朗砸暈了。
大腦飛速運轉。
也哥說的什麼意思啊,他們是合租舍友?但也不該用“同居”這詞吧?
等會,陶也說的不會是戀愛關系吧?
難道陶也和自己一樣也是......?!
“可你以前說,你不喜歡和人親密接觸。”莫遠翰受到巨大的震撼,陶也從前可是連摸都摸不得,怎麼現在開放到和别人同居了?
聽到這,黃朗恍然大悟。
原來是前任找上門了!
就說這人怎麼看都不順眼,都分手了還膽敢上門騷擾也哥,這純純不欠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