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衆弟子的驚歎誇贊中,林昭尴尬的腳趾都要摳出個芭比城堡來。
秋瞳也在她旁邊各種彩虹屁:“天啦,太厲害了,林劍仙簡直我們女修楷模!哎,就是可惜了,可惜她用情太深,在前宗主渡劫隕落的時候殉情而去了。”
林昭正在搓自己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聽到這話後皺眉反問道:“誰給你說她是殉情去的?”
秋瞳眨了眨眼睛:“這不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嗎?哦,也是,你不是仙門出身自然不知曉。一百年前前宗主渡飛升劫失敗了,林劍仙悲恸欲絕,一并投入天雷中身消道隕了。宗主當時也在場,拼盡全力也隻在天雷中護住林劍仙的一片衣角,那衣角還被宗主葬在朱雀宮做了衣冠冢,時常有人上前吊唁呢。”
“放他爹的狗臭屁……”
她氣得沒忍住罵了句,隻是聲音很快就被周遭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給蓋住了。
林昭也自覺失态,咬牙切齒地生生咽下一萬句髒話。
他爺爺的,她林昭活着一世英名,死了竟然還被造謠?
她是救尉遲遊不小心把自己搭進去了,不是殉情!這兩者的性質天差地别!
一個為道義,一個為情意!
是,她是喜歡尉遲遊,他死了她肯定難過,但她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尋死覓活!
她可以死在棋逢對手的劍下,死在飛升天劫之中,唯獨不可能自己殉情而死!
說她殉情,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林昭陰沉着臉又默默在心裡給沈危樓記了一筆,等到陸朝天羽翼豐滿,磨刀霍霍向沈危樓的時候,她一定要在旁邊落井下石,拍手叫好。最好最後一劍能讓她來補,以解心頭之恨。
除卻劍碑,玄柏影還準備了其他的啟蒙物,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修劍悟劍道的天賦。
“這塊劍碑是先宗主夫人,林昭林劍仙所留下的四塊劍碑之一。雖然和其他劍碑比較起來這一道劍意并不是最為強盛的,卻是她悟道問境的第一劍。”
玄柏影回憶着當年林昭頓悟斬天的一劍,那一劍當未入天人境,已有天人姿,隻一劍便斬斷了昆侖無數劍修的道心。
也虧他不是修劍的,不然親眼目睹那一劍的自己恐怕這輩子都要活在林昭的陰影之下,乃至生出心魔。
“悟道聞境的劍意意味着什麼想必也不用我贅述,這道劍意百年未滅,至今都在等能解其間真意的有緣人。哪怕無法解開,能悟到她十之一二的劍意也對你們受益匪淺。”
他看向衆人,目光如炬:“你們,誰願一試?”
剛才那些弟子的吹捧林昭隻覺得社死和尴尬,可聽到玄柏影這樣不吝溢美之詞誇贊自己,她既意外又覺得……怪别扭的。
林昭和玄柏影的關系并不好,早年在學宮修行的時候他們就相看兩厭,後頭等到她成為一宮之主,乃至成為宗主夫人後,他們的關系也是稍微緩和。
而這緩和的原因無非是她的地位水漲船高,并非是他對她看法有所改觀。
在他的眼裡,估計她無非是個運氣好被師尊看上收為親傳,後又踩了狗屎運被尉遲遊看上的粗鄙凡人,上不得什麼台面。
林昭在今日之前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她神情複雜地看向前面的青衣修者,在後者覺察到之前不動聲色别開臉。
“我願一試。”
一道清潤的聲音打破了良久的沉寂,林昭循着聲音看去。
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想到真是玄褚玉。
她一愣,用手肘輕撞了下秋瞳:“他不是修法世家嗎?跑來解什麼劍意?”
秋瞳回道:“你這想法就狹隘了,咱們這是劍宗,灑掃的童子都能耍幾劍,何況弟子呢?再說了那可是林劍仙的悟道劍意,也就咱們昆侖學宮的弟子有幸能得一見了,有這機會傻子才不抓住呢,更何況是玄褚玉呢。”
道理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不過……
“為什麼你要在他加個更何況?”
“因為玄褚玉最敬仰的修者就是林劍仙啊。”
“咳咳?!什麼,你說,咳咳,你說他最敬仰我……林劍仙?”
林昭給驚訝得險些嘴瓢,怕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秋瞳點頭:“對呀,玄褚玉就是因為林劍仙才入天衍劍宗,入的昆侖學宮啊。”
她覺得難以置信:“林劍仙仙逝這麼多年,他才幾歲,他怎麼會敬仰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修者呢?”
秋瞳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隻知道之前他入天衍劍宗的時候,靈婵長老問他大老遠從玉山跑到昆侖來可是因為玄長老,玄褚玉說是因為林劍仙。”
“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理解的吧,敬仰林劍仙本就是一件和呼吸一樣容易的事情。”
林昭:“……”
夠了,腳趾又上工程了。
林昭覺得十分玄幻,上一世周圍到處都是看不慣她的人,說她的劍太霸道,說她的道太極端,怎麼重活一世風評竟然兩級反轉了?
她正恍惚着,一陣罡風撲面,玄柏影将劍碑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