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眉耷目的嶽離商忽然看向季秋楓的脖子,問他:“舅舅你怎麼辦?那個…沒關系嗎?”
季秋楓不動聲色收回手:“自然沒……”沒關系!
話未言盡便被嶽離商突如其來貼上胸膛的手給打斷。季秋楓剛要動作,嶽離商已然輕輕按了一下,觸到裡間的物什,瞬間眉開眼笑了起來。
“你……”季秋楓本就好面子,被這一動作惹得瞬間面目霜冷,他厲色将嶽離商的手拍落,面紅脖子粗的斥了一句:“混賬!”
本來還想關心一下嶽離商這兩日有沒有頭疼,現在看來,他關心個錘子也比關心這個翅膀硬了小崽子強!
季秋楓罵得對更罵得好,這個混賬在他起身準備走的時候,猛地拽住他的手拉了一把,季秋楓一個趔趄居然倒進了嶽離商懷裡。
四目相望,一個面上過不去憤怒至極,一個抓住了狐狸尾巴笑得十分燦爛。
季秋楓更加不爽,鳳目因怒火燒得有些微紅:“……還笑?!”
嶽離商收得快,果真不再笑了。卻在一瞬間,季秋楓怒意尚未消散時,毫無征兆的落下一個灼熱的吻。
“!!”季秋楓避之不及,瞳孔瞪大,又驚又吓。
嶽離商他……他竟敢!!真是得意忘形無法無天了!極不要臉極不要臉!!
這個混賬親得瓷實嚴密,蠻橫不講理的勾連唇舌,幾乎要霸奪每一寸地方,寸寸攻略寸寸霸占,好一派圖謀侵占攻城略地。
霸道片刻發現對方不曾反抗,趁着這人僵直身子驚訝之餘,唇上稍稍溫柔了些許,手卻不安分的流連到危險之處,饒有技巧的撩撥挑弄。
嶽離商就算心思龌龊,借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為強迫季秋楓,動作還如此熟稔,必是…!
季秋楓驚了片刻覺出些不對勁來,神智回籠,當即掌風狠厲的拍過去,嶽離商也不躲,生生受下,總算松開了季秋楓。
“呵…認出來了……”唇角勾起,半邊臉頰上是一個顯見好看的彎彎括弧,眸色卻熟悉得季秋楓如芒在背惡欲其死。
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嶽離商,他隻離開了幾日,居然叫魔祖得稱先機占了嶽離商殼子。
“…怎麼樣,被我親的舒服嗎?”見他如此反應,嶽離商面上笑意更深。
身子一歪,季秋楓立馬從他懷裡滾出來,不顧形象半坐在地。眉頭緊蹙,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季秋楓自然不答,嫌惡之色叫嶽離商愈發瘋魔,盡管他面上還是在笑:“舅舅你還真是偏心啊,床笫之事還手把手教他…怎麼不也教教我?”
季秋楓一臉比吃了屎還難看的表情,惡言啐道:“你還需要人教?恐怕南風館的頭伶都需要匍匐跪地向你讨教。”
厚臉皮嶽離商非但沒有覺得自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還當季秋楓是在誇自己:“我竟不知,原來舅舅對我如此滿意。”
季秋楓:“……”
兩人就這樣僵持坐着,相隔不過一丈之距,不知道嶽離商又發什麼瘋,突然扯開自己衣襟,要把挂在脖子上的項墜扯下來。
季秋楓如惡犬護食般撲過去:“你又發什麼癫?”他費盡功夫連夜奔波得來的東西本就貴如千金,若被毀去定要憤怒一番。
他一手掐住嶽離商脖子,一手指凝梅朵,倘若嶽離商再有動作他必定将之拍死。
他怒極,眼瞳裡血絲清晰可見。
“你說你是不是賤?!旁人欺你辱你,我大可替你讨回公道,可你……卻也不肯放過你自己!!”
如此震怒之下的控訴也隻叫嶽離商怔愣一瞬,下一秒他就咧開嘴角,毫無波瀾道:“是你言錯!欺辱我之人,我剛殺了幾個。”
季秋楓心下陡然一震。
他一隻手攀上季秋楓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反而笑問道:“舅舅覺得…這個反複無常偏心至極的欺我之人,我又該如何呢?”
連同嶽離商自己和季秋楓在内,好似所有人都對他不起,都曾傷害過他。
“……你待如何?”
頸脖的力道陡然一松,嶽離商當即反客為主,瞬間一陣天旋地轉,季秋楓被他抱住壓在身下。
兩人貼得好似狗皮膏藥,即便用力撕扯也無法扯開。嶽離商當真是一條狗,吐露舌頭惡心的舔了季秋楓一口,他埋首在季秋楓耳畔,熱氣噴灑。
“舅舅先前不是問我想要什麼嗎……再同我睡一回,再讓我*一次,如何?”
季秋楓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拒絕,面目皆寒惡語相向:“不好意思,你太髒了……”
身經百戰的嶽離商同這個塵世的嶽離商比起來确實肮髒,季秋楓潔身自好慣了,自是接受不了他這樣的。
嶽離商并不惱怒,狎昵媟亵?去碰他的腰肢耳垂,真真寡廉鮮恥情·色不已。
“這具身子可隻同你一個人交頸纏綿過,日夜渴求,自然也隻與你共赴巫山……”
言語聽來好一派專一又長情,要不是季秋楓知道這個人無數過往,還真像蜜裡調油的神仙眷侶了。
即便是最失神喪智的時候,他同嶽離商也隻是手唇并用拳拳相幫,血肉交融這種要命的事情,留在那不可見光的塵世和夢裡就夠了。
季秋楓的手橫在兩人胸膛中間,即便因這一番折騰身有異樣,他仍舊端莊自持,十分冷靜的看着嶽離商。
“呵……”季秋楓一聲冷笑。開始以過往苦痛去誅這人的心:“枉你做了這麼久的魔祖,連一封已故之人的遺書都不曾尋到……”
遺書?什麼遺書?!誰的遺書?!!
月芊秋隻言片語倒成了季秋楓此刻最好的武器,都不需要再做什麼,這人倏然頓住,很快便暈厥在季秋楓懷裡,再睜眼時,已是靈台清明的嶽離商。
兩具軀體皆是劍拔弩張,緊貼的姿勢實在逾禮且不雅觀,嶽離商赧然爬起,先脫口道歉,而後立馬奔向自己卧房。
兩人俱是将自己浸在了寒夜冷水中,蜀中的夜很沉,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