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們前方的大樓裡就發出了一聲轟鳴。
東京,銀座。
全日本最繁華的商業區之一,是遊客來到這裡必定會遊覽購物的地方,如同鐵塔之于巴黎,第五大道之于紐約。
大廈外的電子屏上滾動播放《刀劍亂舞》的廣告,笛和日本筝清脆飛揚的聲音外放,在“帳”放下後周圍陷入了片刻寂靜,汽車和各種噪聲來源都停了下來,未被遣散的普通人呆呆地看向突然暗下來的天空。
“帳”是咒術師釋放的小範圍結界,可以設定規則,讓咒靈現形,更重要的作用是蒙蔽普通人的視野。
“還有這麼多人沒有走,把他們放在帳裡會引起恐慌吧。”夏油傑望着人群聚集的路口。
普通人在帳外看不到帳裡的事,但帳裡有現形咒靈的效果,他們就都能看到咒靈了。
“抱、抱歉,人太多了,再加上這次的咒靈已經有很多普通人目擊。”輔助監督艱難地解釋。
突然間笛聲、和弦聲、軍鼓、小镲組合的聲音響起,仿佛置身冷兵器時代的戰場,有人揮舞着手中的太刀在敵軍中穿行,所過之處敵人無不殺滅,但戰場死亡的不止敵人,樂曲悲傷又激昂慷慨,鼓舞人心。
大廈第五十多層的玻璃突然碎裂,緊接着,一路向下碎到十幾層。
在玻璃碎片的閃光中,一個白衣白發的男子落在幾人面前。手中的太刀散發着缥缈的黑煙,刀刃上凝聚的黑紅色的血滴滑落。
“哎呀呀,不小心濺到血了。”
鶴丸國永抖了抖手腕,刀身微顫甩掉了血珠,輕微的破風聲後他将本體收入了刀鞘,用手抖開袖子試圖彈掉布料上的血迹。
“為什麼那個廣告曲這麼配合他耍帥啊——”五條悟擡頭看向那塊《刀劍亂舞》的廣告位。
“噢,是在說我?”不遠處的鶴丸國永放下了自己的袖子,“我的出現難道不是一個非常有沖擊力的驚吓嗎?”
這個公然帶着管制刀具的男子看起來比五條悟還要自來熟,“你們應該是……派來解決異常的人吧?”
鶴丸國永看了眼那個廣告片,它的背景音樂正是時之政府請人專門給他作的近侍曲,他當初也聽過,很耳熟。
在殺敵的時候剛好碰到自己的曲子,何嘗不是一個驚喜呢。
“我們确實是被派來解決咒靈的咒術師,”輔助監督敬業地回答了問題,當然也順便在觀察鶴丸國永,“不知道您的名字,看起來是剛和敵人戰鬥過,可否告知我們情況?”
五條悟看到了那個人袖子上的血迹全部消散了,夏油傑當然也看到了,他若有所思,擡頭看向那些碎掉的窗戶。
五條悟則是三兩步走到鶴丸國永身邊,“你已經把咒靈解決了?”
“啊,”鶴丸國永驚訝地挑眉,“啪叽”一聲,從他們的頭頂上掉下來一隻黑漆漆露着骨頭的手臂,還殘存着滑膩的黑血。
鶴丸國永拉着五條悟後退了一步,“如你們所見,時——咒靈已經被解決了。”
鶴丸國永差點就把“時間溯行軍”這個名字說出去。
時間溯行軍就是改變曆史的敵方稱呼,時間溯行軍一直緻力于改變世界的曆史,他們有自己的原因,但是維護一個世界的曆史也有不容讓步的理由。
鶴丸國永松開五條悟,摸了摸下巴。
既然這裡出現了溯行軍,說明會有足以改變世界的“重要人物”于這個時間地點活動。
他看了看在場的人,到底是哪一個呢?
“真是萬分感謝!”輔助監督誠懇地說,“您應該是未登記在冊的咒術師吧,要不要考慮填表加入咒術師協會呢?”
“那就不用了吧哈哈。”鶴丸國永說,不管是從不能洩露信息還是他本身不是咒術師來說。
“你還真敬業,以往不都是膽小怕事的模樣嗎。”五條悟扯了扯嘴角,盯着輔助監督,“别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加茂家的。”
頂着加茂一輝皮囊的羂索露出一個悻悻的笑笑。
“未登記的咒術師也不一定是詛咒師,這位先生不是就幫我們了嗎?”夏油傑适時的解圍,“嗯,帳還沒有自動解除。”
鶴丸國永沒聽懂他的話,但瞬時拔刀,“叮”的一聲,一隻苦無掉落。
他身邊擦過一道咒力,瞬間将那個仿佛骨魚一般的東西消滅了。
頭頂的黑色融化了,像蓋了雪頂了冰淇淩球,沒一會兒天空就恢複了澄澈。
“原來如此。”
鶴丸明白了,真是實用的結界術啊,裡面的敵人全部被消滅後才自動解除。
五條悟收回手插進口袋,嘴裡吹響了口哨,“既然危機已經解除,我們就離開了,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們請你吃飯,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鶴丸國永想了想。
眼前的三個人關系似乎有些複雜,相比于打探他信息的“加茂”,他肯定對兩個年輕人更有好感。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鶴丸就可以。”鶴丸國永擺擺手。
“加茂一輝”很快就沒時間關注他們了,目睹這場事件的普通人需要做心理疏導,消除記憶,還有大廈的損壞問題需要對接,他被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