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最短的咒。
盡管“四月”這個名字不是她的真名,但是卻在冥冥之中指向了她,穩固了家鄉不在此間世界的靈魂。
小四月醒了過來,她記得自己有好幾個哥哥姐姐,有雙溫暖的手抱住她,有時候也會把她背在背上,走進森林。
沉重的砍伐木頭的聲音響起,會有一大捧雪落在她的頭發和脖子裡。
“哥哥!”她哇哇大叫,然後她的哥哥就會大笑着轉身轉圈。
“■■,用頭巾抱住就不會冷了。”她的哥哥原地向上掂了掂她,“我們隻出來一會兒,帶點木柴回家用。”
布料蓋下來,透着朦胧的光。
夜裡的時候,她會乖乖聽話不出聲,睡在媽媽身邊。
外面有很壞的大怪獸,隻有安安靜靜,才不會出事。
她這一覺,就睡到了人間的四月。樹葉林海,飛鳥蟲鳴。
……
“還真是罕見的瞳色。”家入硝子被這一聲“姐姐”叫得心軟了,把她抱起來。
小四月睜着暗紅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被夜蛾正道用關節技鎖住的兩個大哥哥。
她眼瞳的顔色,不像幹涸的血液,也不像流淌的紅酒,像木碳燃燒時透出來的紅,潛藏着溫暖與力量。
“布,布。”四月看向了熊貓,伸手。
“是在叫我嗎?”熊貓說,也就隻有小孩子才能如此順利的接受熊貓會說話的現實,當然在她眼中,也許他是一隻活了的玩偶。
——咒骸本來也是類似的東西。
家入硝子适時放松了手臂,小四月正是蹒跚學步的年紀,她扶着家入硝子的手臂,搖搖晃晃卻仍穩當的走到熊貓的面前。
“布布。”
熊貓低下頭,讓小四月的手放在了他的頭上。
軟乎乎的小手輕輕拍了拍他,“不怕,不怕!”
仿佛是一汪清泉流入了心中,熊貓擡起頭。
如果以人類的心智判斷,熊貓剛誕生就相當于少年,隻是因為沒有任何記憶才像小孩。
這讓他很快的就成熟起來,尤其是在發現自己不是夜蛾正道的“孩子”,隻是一隻咒骸的時候。
小四月似乎把旁邊那三個人的扭打沒當成大事,學着曾經的哥哥姐姐,很認真地照顧身邊的人。
家入硝子對旁邊喊了一聲,“四月已經醒過來了,你們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趕快把四月還給她的父母。”夜蛾正道松開擒拿兩個叛逆學生的手。
無辜被牽連的夏油傑轉了轉自己的手腕,頗有些無奈,“悟,你從哪裡拐來的小孩。”
“我很像拐小孩的人嗎?”五條悟指了指自己,“是她自己出現在我家裡的,沒人認領,我就帶出來了。”
夜蛾正道知道他不必在這種事上說謊,沉思片刻後,“聯系警方刊登尋人啟事吧。”
小四月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作為一個性格超好的寶寶,她來者不拒接受所有人的抱抱。
“要是找不到她的家人……”夏油傑遲疑地說,“怎麼看都是五條家的孩子吧。”
五條悟搖了搖食指,“家裡的爛橘子都不認識她,如果最後找不到,那我就收養她!她可是叫過我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