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撲面而來的腐臭味讓林淩皺起了眉頭。
不會錯的。
他這幾天都在排查幹屍坑的線索,對于這樣屍體腐爛的味道他是再熟悉不過。
他皺着眉頭朝着舞蹈室看去,但環顧了一圈,并沒有看到類似于屍體、或者是屍塊之類的東西。
和外面看到的一樣。
不知為何,當那明亮的燈光驟然熄滅之後,原本敞亮的舞蹈室瞬間變得異常空曠起來,這裡本是由兩間寬敞的教室精心改造而成的一間大型活動室,其空間之廣闊足以容納數十名舞者,但發生靈異事件之後,被上了鎖的舞蹈室明顯已經空了很久了。
在舞蹈室最前方的牆壁上赫然鑲嵌着一塊巨大的鏡子,将室内的一切映照得清晰可見,鏡子的加持讓整個舞蹈室的空間看起來更大了幾分,而在舞蹈室的兩側,則整齊地排列着一根根專為舞蹈生們設計的壓腿欄杆。
再往後看去,便能發現兩個碩大無比的櫃子安靜地矗立在那裡。歲月的痕迹無情地爬上了這對櫃子,使其表面微微生鏽,透露出一種滄桑之感,這些櫃子的門都敞開着,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無人在此放置物品了。
除此之外,唯一能給這間略顯冷清的舞蹈室增添些許生氣的,便是那個靜靜靠在窗邊的小巧音箱了。
然而此時此刻,它就這麼放在那裡,似乎之前他們聽到的樂聲都是幻覺。
整個舞蹈室猶如被抽走靈魂一般,深深地陷入了一片死氣沉沉的氛圍當中。
無盡的黑暗如潮水般迅速淹沒了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空氣中似乎都彌漫着一股令人壓抑的沉默氣息。
從舞蹈室另一側的窗戶向外眺望,可以望見校園走道上那一排散發着昏黃光芒的路燈。那些燈火雖然看似近在咫尺,但實際上卻又遙不可及,宛如夜空中閃爍的點點繁星,隻能透過茂密林間的狹窄縫隙,微弱地灑進這寂靜的舞蹈室裡。
舞蹈室裡并沒有人。
那剛才聽到的樂聲,是誰放的?
林淩走到窗戶邊的小音箱旁,用手輕輕摸了摸黑漆漆的小音箱,當指尖觸碰到粗糙的音響時,他感覺到音響熱熱的,似乎不久之前還有人使用過。
“……是它在放歌沒錯了。”
林淩蹲下身,他長按了一下音響的開關鍵,發現音響此刻在待機中的狀态,而當他長按了開機鍵後,便再次進入了播放模式。
“——”
那音樂聲從小音箱裡傳出,并且聽起來似乎是從剛才斷了的地方繼續播放下去。
“是誰?剛才是誰在放歌?”宋明夷走在沈聆身後,小心翼翼地跟着衆人一起走進了舞蹈室,她睜大了眼睛緊張地四處張望,生怕從哪個黑暗的角落裡竄出一個可怕的惡鬼。
林淩認真檢查了一番後,心事重重地轉頭看向其他人:“不知道是誰在放歌,但是,我看了下播放列表,這個音響的USB裡隻有這麼一首沒有命名的歌,而且從播放記錄來看,每天晚上12:00,都會播放這首歌……”
這句話無疑加重了空氣中的壓迫感,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沈聆首先看向了保安老陳:“大叔,您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巡邏嗎?您路過的時候就沒有看到舞蹈室在放歌嗎?”
保安老陳像是沒有聽清楚沈聆的話一樣,他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用帶着幾分鄉音的話回答道:“啥?我沒有注意這些诶,我就四處看看,每天晚上,沒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可能是哪個孩子惡作劇吧。”
“惡作劇?你自己也看到了前後門都是鎖着的,門窗緊閉,沒有你的鑰匙,誰能進來?”吳妄皺起眉頭,看着這個邋裡邋遢的中年人。
但保安老陳也隻是搖了搖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俺不知道呀,這裡面又沒有丢東西,俺可管不着。”
他似乎對自己的職責定位很清楚。
他就隻是這個學校的保安而已。
隻要學校沒有進小偷,沒有發生财産丢失,那麼他的工作就算是做到位了。
其他的事情,那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宋明夷也忍不住反駁:“話不能這麼說,大叔,這屋子鬧鬼的事情,你不用報給領導處理嗎?”
“鬧鬼?這關俺什麼事情?你們可不要胡說,我看這屋子挺正常的,可能是線路短路之類的,改天讓電工來看看就好了,那個什麼破音響,應該也是之前哪個孩子練舞的時候用的,她胡亂按到了什麼,這才播放音樂罷了。”
保安老陳說着,吐掉了嘴巴裡的煙頭,一腳踩滅了煙頭後,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香煙,轉身朝着走廊外而去,一邊走着還不忘一邊碎碎念地抱怨。
“你們快點看看,俺在外面等你們……這大晚上的,這幾個娃娃也不睡覺,不知道在想什麼,淨給别人添亂嘛這不是……”
衆人見保安老陳并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倒也不去理睬他了。
“小聆聆,你覺得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