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墨,濃稠得仿佛能将人吞噬其中。
突然間,在這萬籁俱寂中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飄飄渺渺地從走廊盡頭那個唯一亮着燈的教室傳來。
“這是......芭蕾舞曲?”沈聆聲音顫抖,帶着難以掩飾的緊張情緒說道。
那舞曲節奏明快而優雅,充滿了濃郁的西歐風情,宛如一支靈動的精靈之舞,沈聆絞盡腦汁也分辨不出究竟是貝多芬還是莫紮特的作品,可當這樣一首神秘的曲子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這條寂靜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走廊盡頭時,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寒毛都瞬間豎立起來。
“——”
整個走廊仿佛被一種詭異的靜谧所籠罩,沒有一絲聲響,隻有死一般的沉寂沉沉地壓下來,隻有那跳躍的舞曲是唯一的聲音,每一個音符都像是跳躍的精靈一樣,在走廊上悅動,似乎帶着幾分緻命的吸引力,吸引着人們走近後一探究竟。
走廊盡頭的那個教室,孤零零地亮着一盞昏黃的燈。
微弱而黯淡的光線透過窗戶,灑落在走廊的地面上,形成了幾個不規則的亮色格子,猶如一幅抽象派畫作中的奇異圖案。這些格子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兀和刺眼,讓人不禁心生恐懼。
衆人面面相觑。
宋明夷顫顫巍巍地說:“我……我這是在做噩夢嗎?為什麼我也聽到了音樂的聲音……”
“這個點,按道理是沒有人在舞蹈室練舞才對。”沈聆眉頭深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學生宿舍十點就已經開始點名了,這個點不應該還有人還在教學區。”
“既然不是人……那就隻可能是人以外的東西了。”吳妄幽幽地說着,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看着走廊的眼神也嚴肅了幾分。
“叮當……”
就在這時,沈聆紅色手鍊上的鈴铛忽然響了。
沈聆聽到那鈴铛的聲音,心頭一緊。
她知道這鈴聲代表着什麼,也知道現在出現在舞蹈室裡的,很大概率并不是人。
林淩見衆人都面露難色,開口說道:“……去看看吧。”
他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年輕警察,看多了屍體,對鬼神之事自然也沒有那麼害怕。
他從來隻覺得人比鬼可怕多了,自己又沒做虧心事,為什麼要害怕撞鬼?畢竟,如果真的是鬼,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自己也不是害死她的人,對方應該不會對自己下手。
林淩這麼想着,已經邁開腿朝着走廊另一頭走去。
在他身後,大家也都壯着膽子跟了上去。
越是靠近舞蹈室,那樂聲就越是清晰。
這是是芭蕾舞的舞曲,每一個音符都清晰有力,抑揚頓挫,聽着讓人想起了湖面上撲閃着翅膀的天鵝。
——是《小天鵝》嗎?
沈聆暗想。
但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首樂曲和傳統的《小天鵝》似乎又有點兒不太一樣,至少,舞曲的音符似乎和她之前聽過的小天鵝芭蕾舞不盡相同,更像是經過改編之後的同類曲譜。
沈聆不懂藝考生的世界,更沒有學習過芭蕾舞,隻是聽着那樂曲,感覺到樂曲的旋律在逐漸加快,似乎有什麼東西促使着樂曲的節奏、節拍在加快演變,半拍、一拍交錯着,給人一種暴風雨愈演愈烈的感覺,雨點随着雨勢的加快落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若是跟着這首歌起舞,舞者根本沒辦法停下腳步,這濃烈而又熱烈的感情,似乎在逐漸加快的節奏中升華。
就在衆人走到舞蹈室前的時候,忽然,那樂聲停住了。
硬生生的,像是被掐斷了一樣。
戛然而止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腳步一頓。
走在最前面的林淩擡起頭看了看教室外的指示牌,上面寫着三個字“舞蹈室”,而在指示牌旁邊,教室的門卻關着,至少,後門是關着的,并且上面還加了一把鎖,林淩湊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鎖孔和鎖身上都是灰撲撲的,看起來有一段時間沒有人打開過了。
——不是從後門進去的,那是前門嗎?
林淩擡起頭看向了教室的前門。
他壯着膽子往教室的前門走去,在走過舞蹈室窗戶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向了舞蹈室裡——
隻見舞蹈室空蕩蕩的,地上鋪着棕色的地闆,在教室前面有着一面巨大的鏡子,教室兩側是用來壓腿的橫杆,在教室右側,有一個放音樂的小音箱,想必那樂聲就是從小音箱裡傳出的。
在教室後方還有兩排櫃子,用來放舞蹈生的東西,此外,教室裡沒有任何人的身影,甚至是鬼影都沒有看到!
林淩走到了舞蹈室前門,發現舞蹈室的前門也是鎖着的,上面也有一把灰色的鎖。
前後門都是鎖着的,窗戶也有欄杆,那人是怎麼進去的?
如果說電燈可以解釋是電線短路而打開着的,那麼音樂聲又是怎麼回事?
偏生在他們靠近的時候,那音樂聲就停下來了。
感覺就像是在舞蹈室裡跳舞的人察覺到了正在靠近的他們,這才關上了音樂……
想到這裡,林淩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
“……大叔,能把舞蹈室的門開一下嗎?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進去調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