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遊扶着閻百川,閻百川卻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黑血,錦遊急忙拉過閻百川仔細查看,鬼力朝閻百川身體裡探去,卻被閻百川握住手腕搖了搖頭:“沒事,小傷死不了。”
“這怎麼行!”錦遊和閻百川匆匆出逃,随便選了個方向便沖了出去,此時周圍都是陌生的景象。眼見天色快要暗了下來,夜晚正是鬼怪容易作祟的時候,不能就這樣在外面逗留。
錦遊心裡做了決定,将閻百川的一條手臂撐在自己肩膀上,帶着閻百川沿着先前的方向又往前走了些,終于在前方看到一處屋舍,看輪廓似乎是個廟宇。錦遊加快腳步,帶着閻百川走近一看,才發現此處确實是一座廟,不過看樣子荒廢已久。
廟中擺着一尊殘破的巨大石像,石像自正中斜斜斷裂,上半部分已經缺失許久,已經看不出供奉的究竟是誰。錦遊扶着閻百川靠在供桌前坐下,自己。在破廟中查看是否有能夠用得上的東西。
供桌前的貢品盤子已經空了,除了一層灰塵外再無他物。錦遊伸手欲将經幡扯下來墊在地上,經幡抖落的灰塵卻撲了錦遊一臉,惹得他用手撲着鼻子周圍,怕灰塵落在自己衣服上面。
“别忙了,過來歇會吧。”閻百川不知從哪找到一些稻草鋪在地上,又将自己的衣服蓋在上面吧,這才招呼錦遊過來坐下,自己則坐在了旁邊的地上:“我的衣服雖然也不算得多幹淨,但肯定比你手裡那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破布料強。”
錦遊走過來,把閻百川推向稻草那邊坐着:“你是傷者,你坐那邊。”
閻百川拉住錦遊的袖子将他帶着坐下:“讓來讓去的,過來一起坐。”
錦遊冷不丁被閻百川拽倒,猝不及防間沒穩住身形跌在閻百川肩上,被閻百川扶了一把才坐好。
草席狹窄,閻百川和錦遊坐在一處,錦遊的肩膀和腿不可避免會碰到閻百川。錦遊貼着閻百川的肩膀,心裡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以前他和閻百川降妖除鬼,卻從未貼得這般近過。
錦遊平時能言善道,但此時心緒就和被狸貓抓亂的線團,明明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也找不到那根線頭。錦遊一雙眼睛偷瞄着閻百川,卻見閻百川望着殘破的石像似乎有些出神。錦遊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出來,隻能看出下半身應該有些像道袍的樣子。
“在看什麼?”破廟外一片漆黑,閻百川向幹枯的油燈中放了幾根稻草勉強點上,借着火光看着錦遊的臉。
錦遊樣貌極為出色,白皙的臉龐在燭光映照下更加神情柔和。閻百川有些狼狽的躲開錦遊的目光,生硬地解釋:“看到這座破廟,想起來一些以前的事情。”
閻百川并不喜歡過多提起自己的過去,錦遊也從不勉強。難得此時他願意開口,錦遊抱着膝蓋聽得很是認真:“是什麼事,說來聽聽?”
“是遇到我師父青霜子之前的事。”閻百川捏了一根稻草在手上把玩,思緒卻回到了遇到青霜子之前的事。
“那時候我遇到了…一些事,變成了現在這種非人非鬼的怪物。你也發現了吧,我的血顔色和常人不同,是黑色的。”錦遊睫毛顫動,沒說話算是默認。閻百川看他這樣,反而笑着說:“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又沒刻意瞞着你。我變成這幅樣子之後,這件事被人傳了出去,他們都把我當作怪物。鋪子的夥計把我打了出去,想做工找不到地方,連和我搶食的野狗都被人打死了。”
“說是野狗沾染了我的不詳之氣。”
說到這裡閻百川覺得有些好笑。不過為了驅逐一個人,就連找出的借口都這麼可笑。但偏偏就是這麼可笑的理由,他卻連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隻能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離開了那裡。
錦遊沉默地握住自己的肩膀,看着閻百川認真地說:“這不是你的錯。”
“那又如何?那時我還年幼,也遠沒有現在這樣看得開。那時我正絕望,于是就在絕望的時候做了一件蠢事,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簡直蠢死了。”
錦遊有些好奇,往閻百川身邊挪了兩步,睜大眼睛看着他:“你也會做蠢事?”
閻百川一臉生無可戀:“怎麼不會。我家鄉的人有求神拜佛的習慣,于是我就學着家鄉的人那樣,找了許多祭品去廟裡上供,給神仙磕頭,希望神仙能看在我誠心的份上讓一切都恢複原樣。怎麼樣,是不是很天真?”
閻百川自嘲一笑,話鋒一轉:“但是當師父青霜子收我為徒以後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