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大家都十分珍惜僅限今天的試跑。畢竟試跑意味着,能讓滑手熟悉下坡路線的曲線、坡度、彎道等關鍵要素、建立信心還有裝備測試。
白鲨問:“小蝙蝠,你是幾号序列組?”
燕肆:“0808,八号組。”
白鲨可惜:“我們都是三号組。”
燕肆面色平和:“嗯,那麻煩你們在下面等我了。”
“都是一起回去的,這有什麼好麻煩!”
在等待過程中,燕肆也沒閑着,他靜靜站在角落,觀察選手。
畢竟還沒到專業比賽,便沒穿上速降皮衣,他們隻戴着護具,接二連三的從山坡上滑下,在曲折的灰白色道路中探索起未知的前方。
随着人數的減少,工作人員口中的序列組變化,燕肆舒展起修長的四肢,在原地進行熱身。
【宿主我好緊張!】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開始比賽了。我以前綁定的宿主可沒一上來就帶我玩這麼刺激的極限運動。】
燕肆淡淡地回道:“那接下來我可以嘗試更‘刺激’的。”
【……】系統:【你這樣搞得我很害怕。】
因為在它看來,這真是燕肆能幹得出來的。
系統曾說過燕肆相比于其他人,反而更适合、更能适應極限運動——正是因為他的情感缺失,緻使他不會懼怕會帶來死亡風險的運動,有強大到無法被撼動的精神力。
燕肆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試跑選手身上。
他在觀察,觀察着其他人在遇見轉彎時的處理方法。
深藍色的鴨舌帽壓在少年的發上,左耳的耳骨釘在光線下溢出獨特的光點。
從側臉看來,他的确很漂亮,清冷卻不會讓眉眼過分淩厲。
燕肆自認為這個角落很隐蔽,沒人會注意到他,可餘光卻瞥到朝自己靠近的身影。
是昨晚遇見的棕毛洋人。
他吹了聲口哨,開口第一句就用英文搭讪:“親愛的,昨天是我魯莽了,我覺得你很帥,我們能認識一下嗎?”
燕肆緩慢地眨動了下眼睫,異常幹脆:“不能。”
馬爾科不惱,反而自顧自地靠近說:“你别拒絕地這麼幹脆,我玩長闆很厲害的,說不一定以後比賽我們都還能遇見。”
燕肆:“是嗎。那你很厲害。”
馬爾科嘴角挑起,調情的神色呼之欲出:“我厲害的不止長闆呢……今晚上,你來我房間裡見識一下。肯定會讓你很滿意。”
聞言,燕肆卻垂下眼皮,落到馬爾科的大腿根中心,随即,嘴角一扯,發出一聲能令普遍男性感到屈辱的嘲弄聲:“呵。”
馬爾科:“你什麼意思?”
燕肆:“你以前認識的人,應該都很禮貌。”
“……”
饒是像馬爾科這樣的花花公子,對燕肆這樣油鹽不進的人,也無計可施。
這麼多年,頭次吃了挫,他牙關繃起,臉上略微挂不住:“你就嘴硬吧,我邀請你是給你面子。反正你隻是空有其表罷了,到時候在比賽的時候摔了失敗了,可别哭!”
燕肆翹起了嘴角,很漂亮,可惜隻有一邊。
“你是哭得太慘了才給我這個提醒嗎?謝謝,但我從來不哭。”他無波無瀾地說道:“希望屆時直播裡,我看不到你哭泣的樣子。”
“你——!”
眼見馬爾科就要繃不住,還是瞥到周圍人将目光投向他們,他才能忿忿作罷。随即,他用意大利語暗罵了聲,“Merda(髒話)!得意什麼,反正我會拿下冠軍,到時候一定會讓這些中國人好看!”
燕肆挑眉:“是嗎,那我很期待你的成功。”
他也用了同樣的語言。
馬爾科驚愕。
可他的夥伴成員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就先将他拉走了。
在試跑前,燕肆檢查好護具準備。
他清楚,這些海外選手多少是看不起中國本土的滑手。
我國長闆發展較晚,相對于發展領頭的北美,又或身邊的馬來西亞和新加坡,中國長闆速降猶如亟待開發的藍圖,方興未艾。
賽事少到可憐,大多是愛好者的自娛自樂。
因各種條件,讓速降在國内充滿了許多危險性,因此比賽的實施也是緩慢而艱難。
可或許,摸爬滾打的冒險家會比自帶地圖的旅遊者,更有拓展出前所未有、無法勘測的領域藍圖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