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怎麼這麼看我?”他笑得燦爛極了,“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你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側頭看向這言語行止十分輕佻的人,剛想要開口道德教育他,但旋即想起自己身處什麼地方後,便十分頭疼且無力地歇了這個念頭。
本來剛剛還存着一絲絲他幫你躲人的感謝的心思,現在被你毫不猶豫地親手狠狠地化成灰了。
你咬牙切齒地閉了閉眼:你怎麼總是遇到這樣的刀劍,先是随意闖進房間強迫你跟他春風一度的某刀,現如下又是随意把人拉到房間裡隻知道說騷話的刀劍。
很想揍他,但你忍住了。
……因為他說的沒錯,在你沒注意到的走廊後面……有人正走過來了。
外面那人的腳步正逐漸靠近,你緊張地一動也不動。
但你身後的人卻開始故意的不安分了起來。
他攬着你的腰的手不但沒有松開的意思,甚至還順着你的腰線緩慢地摩挲着。
聽着外面人逐漸靠近他房間的腳步聲,他輕笑了一聲,故意傾身湊近了你與他上半身的距離,溫熱的呼吸灑在你的頭頂,放任他的發絲落在你的頸側,又滑又癢,惹得你握緊了拳頭,骨節嘎吱作響。
他這時輕佻的舉止,恰好停在你忍耐極限的邊緣。
他帶着尾音的輕笑不停地落在你的耳邊,你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對上他戲谑的目光,你深吸一口氣,随即擡腿踹了他一腳。
你這用了力氣的一腳,隻換來了他不痛不癢的挑眉。
他神色不變,甚至笑得更加開心了,順着你踩他的動作還靠近了兩分。
你:“……”
門外有人,他笃定你現在不敢鬧出大動靜。
門外那人的步子極輕,聽着感覺身型不高。
你聽着外面幾乎已經到了房門口的腳步聲,忍着被他環在懷裡的不适,硬是沒掙紮。
今天的逃跑對于你來說很重要,不能在此時功虧一篑。
你沒好氣地瞥眼看他。
也不知道你面前的這位花街刀劍是以什麼目的救了你。
而他那隻對你沒有移動分毫的鎏金色的眼眸,現下帶着狡黠的笑意向你眨了眨眼。
“你要是再這麼盯着我看,我可就讓你以身相許來報恩了。”他故意趁門外路過的人靠近房間時,湊到你的耳畔低聲說話。
耳畔落下溫熱的氣息,帶着笑意的嗓音中似有百轉千回的磁性尾音,故意刺激你,魅惑你。
被聲音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的你強忍着動手的沖動,硬是等外面的人逐漸走遠了,才開始用力推他。
但人類的力量哪裡比得上刀劍付喪神。
發現完全推不動他後,你開始伸手掐他的胳膊。
他極快地察覺到你的意圖,遊刃有餘地單手擋着你的進攻,惡劣地笑看你在他懷裡掙紮不開的氣憤模樣。
待他看餍足後,才悠悠然地松開了環着你的手。
緊接着,他便将一隻手輕輕地搭在門上,明顯是故意要攔着你離開。
好不容易從他懷裡逃脫,你便斜眼瞥見他搭在門上的手,氣不打一處來!
但氣憤歸氣憤,你還是保持着理智的。
思索幾秒後,你迅速轉過身,脊背緊緊貼門框,擡手護在身前,借着微弱的亮光看清了面前帶着春光滿面笑意的人。
……笑面青江。
你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現在不管他拉你進來幫你躲藏是什麼目的,就憑他剛剛惡劣的行為,就足夠你下定論,他沒安什麼好心了。
他将你惡狠狠的眼神全部看在眼裡,旋即将帶着潋滟春水波光盈盈的眸子垂下,翕動着鼻子,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受委屈的樣子,哭唧唧道:“明明幫了你,卻被這樣惡狠狠地對待了,我好難過啊。”
你:“……”
這人好裝啊!
為了今晚的逃脫,你忍了。
你收回幾乎要翻到天靈蓋的白眼,擺出假笑,從牙縫裡擠出來字,“謝謝你哦。”
随後,你瞥了一眼他摁着門紋絲不動的手,“現在能讓我出去了嗎?”
“嗯——”他變臉比你還快,剛剛可憐的模樣瞬間消失,哪兒還有欲掉不掉的淚花,全然變成了得逞的笑容。
你的道謝和咬牙切齒的不爽,讓他滿足地挑了一下眉,悠然地拉長聲音,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門框,精準地将你的耐心敲得七零八落,心中的怒火被他吹得直沖天靈蓋,巴不得将他就地燒了。
然後在你的耐心力量告罄之時,他燦爛一笑。
——拒絕了你。
“不行呢。”
你看着他燦爛得嚣張至極的笑容,生氣至極後突然氣笑了。
他拒絕後,金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冷意,随即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了,“要是我當了正在逃跑的審神者,我被山姥切砍了怎麼辦?”
你哼笑一聲,“誰說我是逃跑,我就是閑得無聊出來逛逛。”
“出來逛逛?”他歪了歪頭,斂起神色。靜默數秒,佯裝在認真思考着什麼,倏地又笑了,單手撩起額前的頭發,向腦後捋過去,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繞動着發尾,他暴露在外的血紅色的眼眸眸光微動,昏暗的光線使其顯得詭谲多變,頓時攫取你了的視線。
“那可太好了。既然不是逃跑,那麼審神者深夜造訪此地,這件事的緣由可就任我說了。”他說着,緩緩向你傾身過來,“到時候,不管山姥切國廣什麼态度,都沒有理由去管我們的這份露水情緣吧~”
話音落到此處,他的指尖恰好纏繞着落在了他的腦後青絲的尾處。修長的手指撚着發尾微微向外伸去。
他手中的發尾如蜻蜓點水一般地劃過你肩頭的發絲,故意讓你們的發絲都糾纏在一起。随後,他得逞地勾起唇角,興緻盈盈地将目光落在你們發絲糾纏的淩亂處,撚起指間相互交纏的頭發,極其溫柔地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
他緩緩擡眸,眼裡的溫柔似乎要溢出來了,但嘴邊的話卻讓你火冒三丈。
“畢竟,是審神者你自己跑下來的找我的,可不是我去找的您。不然,您跑到大門這邊的房間,總不能是逃跑吧?”
他的聲音慢悠悠的,手中的發絲被他反複撚在指間。
你狠狠地一把拍開他的手,冷聲道:“少來這套胡攪蠻纏倒打一耙的伎倆。你和鶴丸國永腦子裡成天都是這種事情嗎?平日就沒有其他愛好了?”
“哈哈哈,您說笑了。這裡是花街,我又是花街的刀劍,每天除了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其他愛好可以施展呀——”
你冷臉打斷他,目光落在他一直搭在門上從未放下的手上,“我要回去了,說吧,要怎麼做才能放我走。”
“我都說了,今夜要與審神者你——”他笑意不變。
你面色更冷了,不想跟他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就在你決定要用靈力攻擊他,逼他松手的時候,他猛然向你逼近,一道淩冽的風聲擦過你的耳畔,好似剛剛傾盡溫柔握住你發絲的手是層迷霧,破開後便化為一把刀,架在了你的頸側。
他在威脅你?
他另一隻手撐在你身後的牆上,此時他的雙臂已然把你禁锢在懷裡,擒着如春水一般蕩漾的目光,垂下頭向你緩緩靠近。
你閉了閉眼,咬緊牙,單手撐着他的胸膛,拒絕他的進一步靠近,但效果甚微,畢竟付喪神的力量比人類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他微微擡起下巴,目光垂下,嘴角噙着掌控一切的驕矜笑意。
他看你在他手下動彈不得,露出戲谑的神色,慢慢将你無措的表情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