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層自然是表面的意思。
第二層則是在暗示靈薇,清荷才是聞诏的心上人,隻要照顧好了清荷,清荷開口求情自然比她強。
不知靈薇聽懂了幾分,總之是不繼續鬧了,她賣乖似地到聞诏跟前道:“公子,靈薇可會做糕點了,不知公子喜歡哪些種類,靈薇皆可為公子做出。”
“我不愛吃糕點。”聞诏拒絕得幹脆利落,他指了指前頭的一處耳房,冷聲命令道:“你隻管同清荷待在一處,其他的地方,最好不要亂跑,否則在大娘子發賣你之前,我可以先将你趕出。”
靈薇難掩委屈地走了,隻剩聞诏和褚青盞站在原地。
褚青盞也沒見過他這般模樣,她一時不知要說什麼,便同聞诏眼神示意也先行離去了。
聞诏站在原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繃緊的肩頸線幾不可察地垮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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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聞诏再沒見過褚青盞,除了靈薇來找過他一次說清荷情緒莫名崩潰,他去看了一眼外,便一直清心寡淡地待在碧亭。
這一靜下來,他便有了充足的時間去思考。
剛開始他還有幾分脾性,認為自己隻不過是借着她諷刺孫秋雁一句,用靈薇研磨也隻是心緒繁雜,或許也有些氣不過她背叛自己罷了。
因此他不理解,褚青盞為何有這般大的氣性?
但清荷那事過去了這麼久,她仍會被那件事困于夢魇而情緒崩潰,卻讓他意識到了女子心靈的柔軟脆弱。
聞诏歎了口氣,還是耐不過心中的焦灼主動去找尋她。
褚青盞的房間跟他的挨得極近,他卻鮮少踏足。
聞诏用食指輕聲扣了扣她的房門,之後便長身玉立地靜候原地。
可過去良久,裡間依然沒有傳來任何反應。
他既不許她出府,也不許她去主院,因此下意識地認為褚青盞隻能待在房間裡。
聞诏耐心地準備再敲一次,隻聞身後傳來一道腳步聲以及還有兔子的輕微叫聲。
他松口氣般轉過頭,可下一秒,還未揚起的嘴角便僵在了臉上。
……來人是抱着雪兔的香吟。
香吟在此地見到聞诏也吃了一驚,她下意識想将雪兔甩到背後藏起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聞诏應當是知道這隻兔子的存在的。
兩人各有各的尴尬,香吟先開口道:“公子,你是來找阿盞的麼?”
這應該不難看出,聞诏從雪兔身上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隻是她不肯出來。”
聞诏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上去竟有幾分落寞,香吟差點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奇怪道:“阿盞這兩日不是都在主院麼?難道她回來了?”
香吟作勢便要去推門,隻見聞诏臉色一變,不待她推開門便沉着臉走開了。
門内果然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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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诏來到主院時,果然在那一堆統一服飾的丫鬟中一眼看到了褚青盞。
兩日不見,她好似更加開心了,哪裡有聞诏想像中還在獨自生悶氣的模樣。
幾人圍着一個長木桌,桌上放着壓花模、刷子、擀面杖之類的工具,褚青盞完美地融入進了主院的丫鬟中同她們一道說說笑笑地做月餅。
聞诏心中五味雜陳,正要将她喚過來,但下一刻,在看那一人後,他的聲音就像被止在了喉頭再也發不出來般——
那滿身面粉,從廚房端着一盆水出來的竟是眼高于頂的聞奉!
聞奉不知被什麼絆了一腳,而後罵罵咧咧地走到褚青盞身旁。
褚青盞見他過來,得意地将手中的月餅舉給他看,隻見那月餅被捏成了一隻胖豬頭的模樣。
聞奉非但沒有生氣,還笑得很開心地将它接在手中,多寶貴似的看了又看。
直到褚青盞不知說了一句什麼,引得衆人大笑,聞奉臉上的笑容戛然止住,而後又偷偷揚起,趁褚青盞不注意的時候用手抓了一把面粉抺到她的臉上。
聞诏看到此處,面色簡直可以堪稱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