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蘊他仙骨 > 第21章 昭昭

第21章 昭昭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祝好耳聞宋攜青之言,隻想捂着兩耳尋個洞穴鑽入,她清楚地感受到,四下的注目皆因宋攜青此言齊聚她身。

宋攜青胡謅亂造的本事倒從未路遇敵手。

尤衍雖說已是半個階下囚,然他專橫幾十餘載,怎甘隻因宋攜青的三兩論辭遂對祝好賠不是?他正欲反唇相怼,本是在旁觀望的裴應忱卻率先啟言,“宋氏言之有理,再且,本官方才已明,公堂之上不論男女隻當平權,尤氏,你不該以‘蕩|婦’一稱有辱祝氏。”

尤衍激憤難消,可見裴應忱如此诤言,他怎敢不向祝好賠錯?是以,尤衍面挂不忿,遙遙朝祝好拱手道:“方才尤某氣急攻心,有失分寸,還望祝姑娘勿怪。”

“敢問尤大公子,您是朝何人作歉呢?”祝好不打算輕巧地寬宥他,“您站得這般遠,民女怎知大公子可是真心悔悟?再者,賠歉之言是否太甚悄聲?音如細蚊,實教人難以耳清。”

宋攜青在一旁附和,“如此,煩請尤大公子,移步至翩翩近處賠禮作歉。”

尤衍眼觀裴應忱未見阻意,想來正是默許他們一幹人的作派。

豈有此理!她夫妻二人在此一唱一和,簡直欺人太甚!

然尤衍隻得近身向前,他再次拱手作揖,此番語調倒顯幾分誠摯,“尤某愧對祝姑娘,不應以‘蕩|婦’賤名稱之,千錯萬錯,皆在尤某。”

尤衍歉言方盡,立足上堂的裴應忱緊接道:“如今,想來尤氏于宋氏已無存疑之處?諸證亦皆呈堂,若苦主與被告再無另事需禀,本官遂可依律定案。”

此言既出,衆人心下俱是一緊,祝好一行自是憂慮此案立定的罪刑不足嚴峻,反觀尤衍,卻是危懼此案定得過甚慘厲。

如此屏心靜氣的時節,臨扉衙役上前報呈道:“裴大人,林主簿求見。”

“傳。”

林主簿?尤衍倏憶此人,淮城諸官誰不曾與尤家往來結交、沾點親故?可偏偏這位林主簿生性淡泊,視名利于空物,尤衍連番以萬貫财帛相誘皆鬧了個空,為此,他甚或令張謙累次揪他小辮,林主簿今兒個臨堂……莫不是開竅了?

嗐,尤衍暗喟,他雖隻是個區區九品的主簿,然則,若願在裴應忱跟前替他寬言幾句亦是好的。

林主簿身穿官袍挺腰步近,他年未半百,卻已龐眉白發鶴骨霜髯,尤衍見他入堂即跪,心中的期冀複增幾分。

林主簿整袖叩拜,“下官見過裴大人。”

裴應忱:“主簿何事需禀?請起身再言。”

“是。”林主簿撐膝站起,他先是眼觀跪堂的尤衍,方才道:“十年前,小女因與尤衍的姬妾事發口角,尤衍得知此事,竟與家仆将小女圍堵荒郊,她年芳二十,腹中已有七月身孕,卻因姑娘家不大不小的閨事被一衆人活活毆打緻死,可笑下官身為此城地方官,卻難保小女平安!”

他言此,已是涕泗流漣,“下官,曾作人父,敲擊登聞鼓,亦與祝氏一般,身受笞刑,乃至越刑!豈可存用?整整十年!小女仍作堆集負冤的枯骨,荒草已覆墳頭幾尺高?!尤衍此人,竟欲以金帛賤買小女性命?他怎配?!怎敢?他一生害人無數,小女亦被他棄之度外,可下官既作父身,更為官吏,未敢将諸例冤案遺卻,下官理當撥亂反正,心向昭昭!”

“什麼玩意兒?”尤衍氣結怒喝:“你個狗官!而今見老子棟朽榱崩,你遂生膽開首‘撥亂反正’?林主簿既是一腔大義正骨,敢問,先前躲哪兒避難……”

尤衍猛地住嘴,隻因裴應忱投向他的雙眸分外僵冷,猶如凜冬深埋于霜雪下的鈍刀,欲将他的喉舌割裂。

裴應忱:“林主簿,實證可齊?若存證,待此堂事畢,呈于本官堂案。”

林主簿跪謝,“下官一身殘骨,唯盼淮城莅臨明官,所幸,天不負我!”

至此,衆人皆以此事遂近收尾,未想,衙外群潮中,倏然冒出個十來歲的髡首稚童,祝好認得,正是笞刑時為她鳴不平,加之送傘予她的孩童。

“裴大人!裴大人!”稚童高舉兩手擠身前列,他憋得小臉通紅,“我也有冤!我也有冤啊!大人!”

他緊緊環抱一側檐柱,不令己身被人流沖到後列,“我名喚清規,今将十歲,家住秋杏巷東村二屋,家母為拾花坊樂妓,十一年前,尤衍至坊中聽曲,他借勢強占家母,家母不堪受辱,自戕而亡。”

尤衍皺眉,“自戕?既如此,關老子何事?再說了,你娘死都死絕了,以何為證?照你這麼說,事發時,你個小崽子甚至尚未出世,僅憑你此時的一己之言,怎判真假?拾花坊本就是眠花宿柳之地,你娘能幹淨到哪去?不堪受辱?乃至自戕?你唬誰?呸!她若這般冰清玉潤,怎作妓子?”

裴應忱遣差役将清規請入内堂,清規立身正中,他挺直腰杆續言:“我娘雖為樂妓,卻不曾賣身,你既強逼我娘行有違人理之事,就該伏法!”言罷,清規直勾勾地目盯尤衍,他目中猩紅溢淚,“我便是人證、亦可為物證,更為實證!”

“你是不是想罵我‘孽種’?,我亦痛恨筋骨所流為你污血,可我啊,亦是我阿娘,曾在世的證據,更是為她鳴冤的鐵證,是以,十年來,清規拼力苟喘,隻為親見你下地獄。”

數十載,此城蒙受尤衍欺辱之人不知凡幾,因他喪生之人更是難以勝記,衆苦主雖痛心切骨,卻唯有息事甯人買靜求安,而今既見方滿十歲的小娃娃皆有這般大的膽氣與之抗衡,此外衆人忽憶祝娘子衙外豪言,心目亦因二人激起層層漣漪,後成滔天之勢。

“裴大人!草民亦有冤要禀!上月草民舉家至西街布攤,隻因尤氏自個不顧路,緻膝處偶撞攤角,尤氏便将草民的攤鋪砸了個淨!不隻如此,尤氏對此竟概不賠付!甚以一家老小性命恐吓草民!”

“裴大人!五日前,民婦的老母行足鵲香街,隻因其母老邁步緩,尤衍覺着老母阻他大道,遂對其母拳打腳踢,民婦之母,現今仍舊卧床難起!”

“裴大人!尤衍夜半路經草民家門,因草民外院豢養兩隻家犬,犬兒見尤衍夜半露尾藏頭,遂出聲狂吠,豈料翌日清早,尤衍竟将草民的兩隻家犬雙雙毒害!大黃與小黑随伴草民數年,較之家人何異?尤衍此人簡直豬狗不如!”

一人起首,後人尾随,鳴冤叫屈聲捱三頂四,将尤衍罵得狗血淋頭。

衙外一差役頂着群情鼎沸的謾罵聲費勁地跻身内堂,“大人,祝氏姨母在外求見。”

祝好聞此,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嘴角。

祝岚香入堂,民衆的聲息漸漸低沒下去,她福身道:“裴大人,民婦此行,隻為翩翩人證,尤大公子半月前确以二十兩通買翩翩作其父之妾,民婦卻不曾細想,他竟欲借翩翩幹此等陰私。”

實則此案她已無須特意上堂佐證,畢竟尤衍的罪狀已是闆上釘釘,而祝岚香來此,隻為博得祝好與宋攜青的恩情,事後好自倆人囊中狠收一筆薄利。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