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父怒:“有辱斯文,你......你個老鼈!”
兩人罵得有來有回,什麼王八、豬狗、秃驢......好好的朝堂被兩人罵得像菜市場。
皇後在鳳儀宮待不安穩,帶着思弦往光明殿走,遠遠都能聽見周父破口大罵,羅父到底顧及面子漸漸落入下風。
小太監來來回回地向她彙報戰況。
思弦不解:“這般不成體統,皇上竟然也不阻止。”
實際上皇帝也不堪其擾,但最近赈災一直沒有捷報傳來,朝堂上針對畢含章的彈劾又死灰複燃,想着與其讓大臣拿折子煩他,不如看看羅周兩家的熱鬧。
羅父:“趙氏雖是你妻妾,但也是我堂妹,我家老夫人在世時就叮囑過幫扶一二,我光明正大将人請回府照料,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藏嬌,果然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
周父:“一照料就是這麼多年,要說你們清清白白的,誰信啊!”
眼瞅着快下朝,皇帝喝止:“行了,吵得朕頭疼,一句也沒聽明白,回去寫折子遞上來。”
羅父一早料到皇帝會是這幅漫不關心的态度:“臣遵旨。”
周父則瞪大眼睛:“陛下!”
皇帝冷眼:“周家想出第二個周伯為嗎?”
周父敢怒不敢言,聲淚俱下:“陛下,趙氏害得草民夫人一命嗚呼!您要給草民做主啊!”
沒想到其中還有人命官司,皇帝終于重視起來,蹙眉:“繼續說。”
周父:“趙氏落井下石,貪圖我周家家産,将草民的妻子活活氣死!”
羅父冷哼:“你既說趙氏是你的妾室,這就是家事,也好拿到皇上跟前說?”
周父一噎:“......趙氏早就被我母親攆出去,也并未入族譜,這麼多年被你藏在府裡一點風聲都沒有,若不是你把她放出來,我夫人何至于慘死?”
羅父:“你這厮好生矛盾,一會說我搶占你妾室,一會又說她不入族譜,那這趙氏到底算哪家的人呢?”
周父本就愚鈍的腦子一下宕機,磕磕巴巴說:“當然、當然是你家的人!”
羅父嗤笑:“既如此,你說本官強占妾室就是诽謗!”
羅父為官半生,氣勢不減當年,周父吓得一哆嗦。
“但、但你家風不正是真!收留孤兒寡母數十載又不給名分,僞君子!”
兩人誰都不肯退讓,争得面紅耳赤。
皇帝兜兜轉轉算是聽明白了,羅父想當接盤俠卻接了一手屎,周父落井下石是個真小人。
有看不過去的大臣一直在旁邊捧哏,眼見兩撥人要動手,忽有探子高舉信件來報。
“災民暴動,羅大人重傷昏迷不醒!”
皇帝倏地站起身:“什麼!快呈上來!”
大臣議論紛紛,羅父也顧不上什诽謗不诽謗了,焦灼地看向皇帝手中的信件。
畢含章親筆,他們抵達後及時調動地方官員部署赈災事宜,但大面積的饑荒導緻災民聚集難以管理,更有邊外蠻族勢力趁機混入災民煽動恐慌情緒。
蠻族與鎮北軍對峙十數年,自祖輩起就有解不開的血海深仇,如今北方雪患正好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鎮北将軍駐地距離災區不遠,畢含章派人向鎮北軍求援,卻被将軍以“無令不得私自調兵”為由拒絕。
正因如此赈災隊伍兵力不足,被蠻族煽動的災民暴起傷人,宋阙替畢含章擋了一刀,至今生死不明。
皇帝雙拳緊握,眼裡迸發出無法遏制的怒火:“朕予羅懷玉先斬後奏之權,他鎮北軍豈敢!叫高讷提頭來見!”
朝中亂作一團,周父雖然不滿彈劾羅家的事被耽擱,但得知羅懷玉生死不明比浮一大白還痛快。
皇帝正在氣頭上,餘光瞥見周父躲在角落偷笑,怒目圓瞪:“來人!把這個目無君主的小人給朕丢出去!”
周父:“......!”
探子進殿禀報的聲音皇後在外頭也聽見了,倏的一個踉跄險些栽倒在地。
“錯了,全錯了......”她縱然希望弟弟掙功名光耀門楣,但這功名不能以弟弟的性命為代價啊。
皇後胞弟生死不明,麗妃兄長戴罪回京,後宮最尊貴的兩位娘娘接連受創,宮人皆不敢高聲語。
浣衣局的工作量因此減少很多,阮姿爾捶打着衣物小聲道:“聽說皇後娘娘素衣祈福,宮裡上行下效,難怪這些天漿洗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灰白黑。”
江樓月滑動系統面闆,随口搭話:“經典色,領先潮流一千年。”
阮姿爾笑她又在說自己聽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