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裡本來就冷，乍聽見陌生聲音宋阙驚的一哆嗦。

0886笑出聲：“你好。”

人在尴尬的時候總是很忙，宋阙企圖翻個身掩飾自己的尴尬。

0886趕緊攔住他：“别動别動，你腰上有傷。”

因為痛覺屏蔽器開到最大，宋阙現在痛感全失，沒人提醒流血到死都不曉得，就像罹患無痛症的病人。

他問：“你哪位？我家人美聲甜的0000呢？”

“我是系統0886，來代班的。”0886一邊自我介紹一邊琢磨他口中的甜妹是誰。

“江......不對，系統0000回時空局升級了，很快就會回來，在這期間由我擔任你的任務輔助。”

宋阙面上不顯，語氣卻有些怅然：“走這麼着急，都沒和我說一聲。”

0886憋笑，但不等他解釋，屋子的門被人推開。

“恢複的怎麼樣？”陌生的老太監拎着食盒進來，“你師父托我給你捎口飯。”

應該是老太監之前提及的膳房杜公公。

宋阙情緒轉換極快：“多謝杜公公，好些了。”

食盒打開有菜有肉，米飯香噴噴的，把屋裡的濕氣黴味都覆蓋了。

杜公公隻負責送菜，也不管宋阙躺在那怎麼進食，總不能讓他一個老太監伺候小輩，成何體統。

宋阙睡了一覺精神大好，這會正餓着，仗着疼痛屏蔽就要起身抓筷子。

0886不敢想這頓飯要是讓他自己上手，到時候傷口崩裂，江樓月回來指不定怎麼冷臉。

趕緊出聲制止：“你别動！”

宋阙剛支起的上半身一下栽回去，心想，這個0886怎麼咋咋呼呼的。

“又咋了？”

床邊的空間扭曲一瞬，0886顯出實體，把宋阙摁回被子裡。

“病人要有病人的樣子，我來喂你。”

宋阙感受着背上明顯是人類手掌的觸感，僵硬轉動脖子，一臉錯愕：“卧槽......你誰啊！”

要不是0886摁的及時他能從床上蹦起來。

0886探了探他腦門，這也沒發燒。

“我，0886。”

宋阙感覺自己一陣頭暈目眩，也顧不上腰傷了，撐起身體拽住他伸過來的手。

膚感正常，體溫正常，還有脈搏！！

宋阙艱難地喘了口氣，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你、你是人嗎？”

這話問的很有技術含量，0886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但他沒有證據。

隻能反問：“我看着不像人？”

宋阙激動：“你怎麼能是人呢？！”

0886後怕，一邊安撫他一邊給江樓月發消息：“你這宿主不對勁。”

對面很快傳回消息：“有什麼問題？”

0886：“他看到我本體一個勁問我是不是人，他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

江樓月一語道破：“他一直以為系統都是AI，你粉碎了一個宿主的電子夢。”

“自己處理，忙呢。”

說完對線那頭再無回應。

0886尴尬地跟宋阙大眼瞪小眼，系統是人這種常識不是任務者考核的必考題嗎！

遠在時空局的江樓月心情頗好地關閉私聊框，嘴角是斂不住的笑意。

在任務者考核裡有這樣一條加粗重點——系統也是人，請不要随意調戲、挑釁，團結友愛才能攜手共進。

但宋阙是誰啊，任務考核的鬼見愁，包不知道的。

生怕飯菜冷掉，0886坐在床邊勸他：“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吃兩口吧。”活爹。

宋阙把臉埋進被角，企圖用黴味麻痹自己，尴尬地摳出三室一廳，反複回憶自己到底幹了多少蠢事。

宋阙：“她還回來嗎，讓她别回來了，你從代班轉正吧。”

0886吓得連連擺手，可不敢可不敢：“其實也沒啥，時空局裡男女搭配的組合很多，系統數量有限哪能任你挑選。”

宋阙問：“你們系統按四位數排序，少說也有幾千号人吧，怎麼還業績緊張？”

0886歎氣，又給他介紹時空局的結構以及系統、任務者的比例，末了感慨一下自己充分的知識儲備。

“你的編号是0886，那0000是不是第一個編入系統的。”宋阙自言自語，“怪不得總覺得她經驗老到，原來是老前輩啊。”

0886望天，心中默念：江樓月，他說你老，跟我沒關系。

宋阙像是忽然想到什麼：“那系統和任務者之間是随機分配嗎？”

0886：“當然不是，這點選擇權我們還是有的。”

聞言宋阙一下活過來了，搶過他手裡的飯碗就開始扒拉。

“系統之間代班呢，是随機分配還是自己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