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田!”負責打理禦花園的小宮女發出一聲尖叫,“誰踩壞了我的花!”
此刻葉宛和淩軒正躲在花田旁的假山後,面面相觑。
“都怪你。”葉宛小聲抱怨,“我就說會壓壞花花草草。你還騙我說什麼花草都在吵着‘親上去親上去’。阿軒你真是越來越調皮了。”
“可娘子剛才明明笑得很開心。”淩軒眉眼彎彎道,“花草再漂亮也比不上娘子一笑。”
“貧嘴。”葉宛嘴上斥着,心裡甜滋滋。
偏巧這時候,禦前總管劉公公打禦花園走過。
“豈有此理?這禦花園怎的如此淩亂不堪?負責打理花田的是哪個?”
劉公公嚴厲的目光掃過一幹禦花園宮人,負責打理花田的小宮女雙膝一軟,跪地連聲求饒:“公公恕罪,奴婢剛才依命去錦繡宮領賞,也就半盞茶的功夫,回來花田就被人糟蹋成這樣了!”
劉公公還要再罵,淩軒站了出來,葉宛推他的力氣有些猛了,害他步履不穩險些摔倒。
“太師小心!”劉公公上前扶了一下。
葉宛沖淩軒使個臉色,他即刻捂住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哎呦。”
葉宛嘴角輕抽,他這戲未免太過了。
劉公公擔心地問:“太師這是怎麼了?”
葉宛尴尬地解釋道:“大人頭痛病又犯了,剛才看着滿園花草甚是心煩,大發火氣胡亂折騰了一通。公公要怪就怪我沒攔住大人吧,不關這位宮女妹妹的事。”
劉公公搖頭:“怎敢?大人的病,用不用叫太醫?”
淩軒臉色倏變:“不必了,這會兒又不痛了。”
葉宛清了聲嗓子。
淩軒會意,接着道:“損壞的花,本官會賠。至于這位受累的宮人,待她将花田恢複原狀之後,本官另有重謝。”
“是,一切都随太師的意思去辦。”劉公公恭敬應道,“眼看要到午膳的時間,陛下命人在澄碧館設了宴,差奴才來請太師赴宴。”
淩軒和葉宛對視一眼。
宴無好宴。
話雖如此,如今淩峥鳴已笃定淩軒癡傻好欺,如果淩軒稱病躲避反而正中其下懷,處境更加被動。倒不如赴宴一探,瞧瞧淩峥鳴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也好想出下一步的對策。
葉宛心下主意已決,微微點頭。
淩軒闆着臉應道:“知道了。”
葉宛補充:“大人還需換套衣衫,稍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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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碧館,取澄天碧海此丹心之義,向來是皇家彰賞有功之臣的殿閣。
淩軒和葉宛入席時,除了最上方的龍座和龍座旁的位置尚空,其他人都到齊了。
葉宛環視一周,待看清楚赴宴的都是些什麼人,立時明了了淩峥鳴在此地此宴的用意。還真是諷刺。
在座的,吏部、工部、戶部三部尚書,禦史中丞,除了兵部尚書和幾位将軍,太師黨的中流砥柱幾乎都到齊了。
淩峥鳴這是要當着淩軒的面,賞功罰過,殺雞儆猴啊。
在座的大人們許是也聽說了淩軒癡傻的傳言,都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淩軒坐着不說話,他們便也不敢出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葉宛都替他們憋得難受。
衆人當中唯一的清流,也是令葉宛意想不到會出現于此的,是坐在最下首的刑部侍郎佟豐。
他坐得太遠,以至于他頻頻向這邊望過來,葉宛才發現了他的存在。
好久沒聽到佟書呆的消息,不知道他最近過得如何。
佟豐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沖她微笑點頭。
葉宛心中微暖。
就在這時,淩峥鳴昂首挺胸,大步走了進來。
衆臣除了淩軒,都跪在地上高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