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衆人發現它的存在時,便竭盡全力地去挖掘,早就不知幾千萬年前便消耗一空,沒想到現如今竟還能有人尋到。
不過大抵是因為不了解它的本質,玉鼎真君才會将之如此大刀闊斧地煉制成六合令,隻用來監測魔族。
曲卿擡手抵着下巴湊近,寸寸掃過,仔細端詳他的煉制手法。
六合令之名應當是出自天地六合,東西南北四方兼天地兩方,既然他取出天令作為子器,那麼母器應該就隻有五尊。
她擡頭看了一下方位,琢磨着眼前這尊應當是東令,擦拭掉東令頂上的水,看着上面刻得精密的法咒和陣紋,腦中忽然想到了什麼,若她也能制作一種法器......
曲卿站在原地又想了很久,數不清的靈光一閃而過,她隻能捉住幾絲,但腦中的物矢已經有了雛形。
“你在發什麼呆?”玉遙在欣賞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地開口。
曲卿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想着要去請教玉鼎真君一番。”
玉遙挑眉,“你要學煉器?”
“隻是為了煉制一樣東西。”曲卿回道。
她看了一眼東令,重新将天令挂在手上,“走吧。”
但東令置放在石林最邊緣,最容易遭受魔族攻擊,然而附近并沒有打鬥的痕迹,說明青雲宗并沒有派弟子相護,對此她感到有些奇怪。
她揉揉額穴,自恢複記憶以來,想的東西真是太多了。
玉遙輕輕瞥了她一眼,“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何必步步憂心,這可不是你。”
曲卿怔了怔,莞莞一笑,“我該是何模樣?”
玉遙卻不答話,說到底,他并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她。
兩人僵持之際,原本天光大亮的蒼穹驟然暗了下來,雷霆閃爍,順着天邊閃下,劈到石林上,霎時碎石紛飛,伴随着千層巨浪襲向四周。
曲卿凝眉,雷劫?會是誰的?
兩人沒再多說,飛快朝雷劫所在奔去。
與他們一同趕往的,還有數道身影。
天雷不斷劈下,一道,兩道,三道!而雷雲還在蓄力,并未停止,至少是元嬰渡劫。
等他們趕到時,便看到雷劫中心俊秀的少年郎雙手持劍,單膝跪在地上,低垂着頭顱。
竟是慕容楓!
在他外邊,有蠢蠢欲動的魔族不斷靠近,楚莫一人難敵四手,手腳便有些慌亂。
曲卿見狀,擡臂一揮,射出數顆靈石,手指輕撚,當即布下一個防護陣,将慕容楓牢牢護住。
楚莫見着她來,大大松了一口氣,那麼多魔族,他可沒那能耐能護住慕容楓。
“原來渡劫的竟是小楓,該是賀喜了。”
一道清潤的聲音傳來,衆人望去,隻見一個身着月白長袍的男子,手持長劍立于高處,人如清風,劍如磐石。
“蘇兄!”楚莫眼睛一亮。
蘇慕涼含笑沖他們點頭,算作招呼。
“蘇家主,沒想到你也來了。”另一邊飛來一道身影,翩翩溫如玉,正是季雁山。
作為領頭人,這邊發生了大事,他自然要來探查一番。
蘇慕涼哈哈一笑,将手中的王劍擡起,輕輕拂過,“王權之劍,一劍斬天下,二劍斬邪魔,三劍斬小人,後兩者我已做到,此行,便為天下而來。”
“蘇家主好志向!”季雁山拱手。
蘇慕涼擺擺手,“志向,誰都有,隻看做不做得到。”
季雁山:“蘇家主所言甚是。”
“等等,兩位大哥,先顧着慕容楓行不行?”楚莫苦臉。
蘇慕涼往下看,“我瞧着你們挺好的。”
楚莫百忙之中擡頭,“蘇兄,别開玩笑了。”
蘇慕涼笑着提劍躍下,身影動若遊龍,王劍劍氣如潮,頃刻之間便已滅掉了數十個魔族人。
有了季雁山和蘇慕涼,百裡之内,再無魔族敢靠近。
楚莫精疲力盡,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陣内一動不動的慕容楓,以及天上蓄勢待發卻始終沒有落下的天雷,不禁疑惑出聲,“怎的天雷還不降下?”
曲卿:“是心魔。”
修士在每次渡劫中都有心魔,有人能輕而跨過去,也有人就此隕落。
楚莫驚得站起來,“那怎麼辦。”
他急的像在被熱油烤,卻聽曲卿不鹹不淡來了一句,“相信他。”
楚莫呼吸一窒,意識清明了些,恍然明白過來,這是慕容楓的劫,他們根本無從插手。
幾人幹站在一旁,聚精會神地看着慕容楓。
海風呼嘯着,時間一點點流逝,天邊的雷雲蓄力似乎逐漸減弱,楚莫忍不住屏住呼吸,“他是不是要渡劫失敗了?”
他話音剛落,卻見恐怖的紫雷陡然劈下,威勢霸道逼人,衆人連忙飛身撤出數十丈。
等風浪和塵煙平息,慕容楓才一身狼狽地出,眼神卻格外清澈堅毅,任誰也想不到他在幻境裡究竟經曆了什麼。
“讓你們擔心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