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開始慶幸自己還沒有實體，不然那髒污的地面和濃重的血腥味能将它整個變成髒污血塊。

原著上對聞寒食的着墨隻有“彙德中學優等生”，接觸了幾個小時，001隻在這基礎上增加了‘孤兒’的現設，熟稔程度也隻能勉強算認識，對于這個優等生的過去，連它都無從可知。

各種樣式的工具被貼好标簽，亂七八糟地堆放在角落，黑暗的空間裡除了001再沒有能照明的光線，它環視一圈，意外發現這是一個沒有門的房間。

沒有門的精神空間。

001見過比這裡更陰暗血腥的地方，沒有門的卻是第一次見，它用神力将感知力增強，終于在牆面感知到了一扇能離開空間的小窗子。

它飄到了窗邊，注意力被封在上面的報紙吸引了注意力，報紙取了個很醒目的标題——“消失的聲音”。

血腥的圖案讓001暫時忘記了自己進來的目的，部分光團變化成一隻修長清晰的手，它一把将報紙扯下，露出了被遮掩住的，沒有成年人手掌大的‘窗戶’。

——

聞寒食隻覺得大腦一陣刺痛，緊接着精神開始渙散，交織的痛感和麻痹感讓他全身緊繃。

分針轉了半圈又半圈，客廳的兩人，一人沒了呼吸，表情放松平靜；一人眉頭緊鎖，渾身冒着冷汗還時不時抽搐。

【好了。】

001的聲音再次響起，奇怪的是上一次進入曲錦衣的精神空間半小時不到他就已經疲憊不堪，但在聞寒食的精神空間裡呆了一個多小時，他卻沒有半點疲憊，隻是聲音變得有些恍惚，像極了第一次看恐怖片的小孩。

聞寒食猛地睜開眼，上下唇略微分開，滾熱地氣流随着縫隙湧出，在他上空形成了小片薄霧。

“你還好嗎？”曲錦衣已經坐起身，看向他的眼神裡滿是擔憂。

他像是剛上岸的溺水者，汗液将額前的碎發浸濕，臉頰上的汗珠沿着下颌線一串串往下墜落，沿着他修長的脖頸流入襯衫領口，被浸濕的白襯衫領子讓下面突出的鎖骨格外明顯。

“要去醫院嗎？”曲錦衣擰着眉，看着他上空愈發濃厚的熱氣，試探着道。

【他這樣才是正常現象。】

【你可以分擔痛感，出現在你身上應該會自動消失，要試試嗎？】001的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好。”聞寒食現在的狀态太異常，曲錦衣連忙點頭。

聞寒食掙紮着想要阻止，但源源不斷的痛感不僅讓他無法動作，也讓他發不出聲音。

【有感覺嗎？】001問。

“好像……”曲錦衣面露疑惑，略顯遲疑地開口道，“沒感覺。”

聞寒食瞬間放松下來，他雖然不想曲錦衣因自己承受痛苦，但更不想吃本可以躲過的苦。

“這是怎麼回事？”曲錦衣實在想不明白。

【好人有好報。】001道。

“能全部轉移嗎？”曲錦衣問。

【最少留十分之一。】001答。

“能轉移多少轉移多少。”曲錦衣被聞寒食慘白的臉和飛速滴落的冷汗結結實實吓到。

【好。】001應聲幹活，聞寒食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轉好。

【宿主聞寒食真人化程度百分之百，覺醒程度百分之三十。】

【宿主曲錦衣真人化程度百分之十五，覺醒程度百分之五十五。】

“等等……”曲錦衣開口打斷，“我記得真人化進度條是跟劇情的脫離程度，但現在劇情眼裡我已經是死人，為什麼隻有百分之十五？”

【原著中你多數時候以回憶插叙出現，死亡隻占劇情百分之五，但一般宿主的覺醒程度都會影響真人化程度，但你的……】

【我不知道。】

“百分之五？”曲錦衣不可置信。

【隻有百分之五。】001肯定道。

緩過勁的聞寒食微微坐起身：“不是說死了之後就是完全獨立的嗎？”

【你是完全獨立的。】001說。

【其實我很奇怪，為什麼在原著裡沒有姓名的你能和曲錦衣綁定？】

“你綁定的你不清楚嗎？”曲錦衣盤腿坐在沙發上，杵着腦袋略顯疲憊。

【獻祭獲取系統的過程就像是抓娃娃，不是所有被抓取的系統都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綁定的。】001解釋道。

“我的覺醒度為什麼這麼高？”曲錦衣揉着太陽穴，聲音是帶着困倦的懶散。

【人的性格由過往經曆組成，不同性格的人會走上不同的方向，出現不同的行為。】

【劇情決定了你的性格，你想要完成脫離應該要……認識真實的自己？】

001還是第一次遇上覺醒進度條高于真人化進度條的情況，沒有相關經驗的它找不出準确的解決方案。

“認識真實的自己？”曲錦衣聲音飄忽着。

“明天再想吧？”聞寒食站起身，緩步走到她跟前，然後伸出了手，“今天先睡覺。”

“嗯。”曲錦衣打了個哈欠，渙散的精神逐漸集中，拉着他的手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