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郁轉頭看着他,一字一頓:“不是性的問題,你主動表現得羸弱,你想降低别人的防心,而别人想的是可以壓迫你了。”
“不是的,你表現弱勢,有誰會欺負你?無論性别,争先恐後會幫助你上位,有誰會這樣對我?”
顧郁隻是想讓他強硬一些,對不合理的行為表達拒絕,減免所受的傷害。謝霜燃不願自改的态度,讓她覺得他無可救藥。
他為何這樣?
沒關系,她會保護他,沒有人能創造苦難給他了。
謝霜燃習慣了她的自以為是,說不通的,溫順才是他的自保手段,男人若是表現得強勢,很快就要被社會篩選排除。
她不是男人,她就不能理解。
顧郁嘗試把話說得軟一點,不要吓着他,不要再強迫他,“謝霜燃,我讓你選,你想走正門嗎?堂堂正正地離開嗎?”
真正能進出正門的人隻會是顧郁。
謝霜燃想出去,但他隻要活着,就無法選擇,他笑得比哭還難看,“我聽你的。”
顧郁點點頭,眸光閃過一抹歎息,伸出手,按住了假山縫隙幾不可見的機關。
輕微的機械轉動聲後,被所有人當作無用的景觀轟然坍塌,塵土飛揚間,一條隐秘的通道顯露了出來。
這一幕如同倒帶喚醒了謝霜燃在學校的記憶,和顧郁上一次逃跑,她抛棄了他,他獨自承受逃跑失敗的惡果。
他湧起難以名狀的恐懼與不安,過去的陰影再次籠罩而來,他真的走得了嗎?
“要不然我們還是……”謝霜燃試圖提出換路的建議,話未說完,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打斷了話。
冰冷生澀的質感,悄無聲息地纏繞住他的觸肢,向下拖拽。
謝霜燃艱難地望向黑暗深處,與顧郁相同的冷漠臉龐,在昏暗的光線若隐若現,靜靜地注視他。
“呃啊!!!”他心頭大駭,所有的理智與冷靜悉數崩潰,猛地一用力,推開了正欲跟他跳下密道的人。
顧郁反應不及,被推向了待捕的人群,他們迅速反應過來,大喜過望,無數隻手牢牢抓住了她。
他們靠近她的耳邊,他們說:“你在什麼時候,有了自己的想法?”
手掌們捂住了顧郁的嘴巴,有口不能言,舊曾相識的清甜滑進口中,她瞳孔睜得極大,幾欲裂開。
微乎其微的愛護,放大到了緻死的劑量,惶恐的人才能找到港灣。
顧青松開了觸肢,轉而摸向地表,借力翻上了密道,她牽住謝霜燃的手,高高擡起,“是他教唆了你嗎?”
好多隻眼睛。
不再盯着顧郁,首次轉向了謝霜燃。
細長的瞳仁放大,收縮,猶如毒蛇。
謝霜燃:“……”
顧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