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奚被她壓着，桃花酥簌簌地揚落餅屑，他送進顧郁發顫的嘴裡，“藏不住的那天，你又該怎麼辦呢？”

她的表情在焦急過後，變得茫然空洞，“你會和她們一樣讨厭我嗎？”

……

沈望雪是沈家當前的家主，沒到四十歲，被工作操勞出了超越年紀的萎靡。難得休了假，又接到了故友的飯局邀約，她虛弱地拒絕了一次，故友再次申請過來，她沒有力氣拒絕了，分一個晚飯的時間給人們口中的天才。

世間的天才如過江之卿，顧郁真是那萬裡挑一又怎麼樣呢，她有七十萬個同類。

那是個漂亮到帶有侵略性的女生。

是沈望雪見到顧郁的第一個想法。

到了她這個層次，第一眼看的是人的外表，顧郁的外表……不太乖啊，她不喜歡。

酒過三巡，顧郁向她遞出了企劃書，服帖的正裝攀附着幹練的腰身，細絲眼鏡鍊垂落，碰到金制的胸針，響聲清脆。

沈望雪對企劃書持保留意見，答應投一筆資金，讓顧郁先把試驗網站建起，她需要了解目标群體和流量走向再做下一步打算。

合理而傲慢。

趙奚對她獨自見人充滿了擔心，發現違禁藥的時候都快吃完了，她的精神狀态随時發瘋。他送完顧郁去酒店，就在地下車庫等她，心神不甯地守着監控，還好她在正常的時間範圍離開酒店了。

顧郁一邊摘眼鏡，趙奚一邊解扣子，兩個人在車裡親熱上了，她沉默地發洩不悅，得趙奚求她，她才說：“算是答應了，沈望雪出錢，我開發營運維護宣發營銷。”

他才知道，顧郁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很好養的，不用你花多少錢，不要求助别人了。我們私奔吧，不要管你家我家什麼的了……”

“趙奚，我沒拒絕她。她是廳長姊妹的身份，能讓我做很多這件事以外的事方便。”顧郁的指尖深深嵌進他的背，“我要堂堂正正地把你贅進顧家。”

四個月後。

“psyn溶劑的視頻在暗網的投放結果，留存虐殺異種的浏覽量占比34%，平均觀時1.02分，用于醫療的占比10％，平均觀時0.4分，是最大的兩項占比。”

顧郁在沈家的書房中，穿着米色的羊絨衫常服，面容沉靜如水，身後投放了一塊電子屏幕，正握着無線鼠标向家主報告：“試發階段結束，除了國内，銷量最高的在北美，隻低1.5個百分點。東印出現了平替品，價格比我們低一到三倍。趙澤萍的實驗組與醫院對接，好在你搶先注冊了專利，她們改良溶劑換名字，上市時間比我們晚一步。”

沈望雪坐在圓桌後的椅子，桌上筆記本的屏幕實時跟随顧郁的話滾動，“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psyn溶劑最大的賣點是虐殺異種？”

“我管不了這一點，隻要有一個人能得救，就不違背我研發的初心。”

沈望雪笑道：“你如果真的想救人，為什麼要和實驗組搶時間發行？”

顧郁沒有回答她，鼠标翻到電子屏幕的下一頁，“有1例死亡事件，不是我們出的事，是實驗組。死亡對象是顱骨進了1級異種的市長，對溶劑中的新型蛋白酶過敏，死在了手術台上。如果這件事壓不下去，她們要解散了。”

沈望雪道：“你早就知道她們邀請過你補簽，為什麼要裝作不知道，和我合作呢？”

顧郁動作頓了頓，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來盯着八卦的家主，小臂輕掃過筆記本電腦，連帶電子屏幕一同關機。

“因為，我看上沈連了，我想嫁進沈家，所以向您争取個好表現。”

「哐！」

沈望雪冷漠地擰開書房門，顧郁施施然張開雙臂，沈連一個跟頭栽了進來，剛好撞進她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