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郁的最後一頁隻有兩行字,是對論文的補充說明,她調試了整個上午的結果,也許一輩子都用不上。
謝霜燃不想替她幹活,盡管隻有兩行字,也不在他的工作範圍内。她總是這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願意替她收尾的人從學校排到了法國。
謝霜燃跑到她面前,記錄本還給顧郁,認真地說道:“顧郁,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天之驕子的臉上出現幼稚的憤怒,焦躁地磨牙,如同被搶走玩具的小孩。
謝霜燃哄她很有一套:“敲兩個字就可以給助教省去好大的麻煩,我們顧郁肯定不想給人添麻煩吧?”
她的組員哼道:“前幾個助教都沒你事多,你不想幹有的是人幹,要不是學長畢業了,輪得到你嗎?”
謝霜燃說:“我隻是指正一下,鍛煉動手能力很重要的。”
許雅:“幾十個字鍛煉個**,學長寫了一晚上作業都沒說話呢。”
顧郁低着頭扯她衣服,小聲地道:“算了,你自己去吃飯,我今天不跟你一起。”
許雅大吃一驚,原來顧郁能改啊。
同學們有的去吃飯了,有的在原位學習,實驗室空了一大半,沒有人發現角落的動靜。顧郁别别扭扭地拿着本子,走到講台的電腦前,開始打字。
謝霜燃欣慰地站在她旁邊,露出滿意的笑容:“你打字好快呀,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我剛來比較慢,就不能那麼準确地找到文檔,還好你願意示範。”
顧郁抿了抿唇,點點頭:“我總是給别人添麻煩嗎?”
那不然呢?
謝霜燃微笑道:“你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天生是要幹大事的。”
顧郁微卷的長發别在耳後,顯出極為優越的下颚線,她用手掌捧住腦袋,發呆地盯着雪白的屏幕,“謝謝你,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些。”
不好。
氣氛不對。
她可能要告白。
“霜燃,跟我來休息室,我有話對你說。”缺愛的陰暗天才果然忍不住了!
謝霜燃猜想她今天也許有點眼瞎,決定到了休息室就給顧郁講清楚,他是一個有大胸肌的男人,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他們是不可能的。
休息室的整面牆鑲嵌了儲物櫃,學生們在此放自己的雜物,更換進入實驗室的防護服。另一頭是張折疊床,顧郁補覺專用,其他人不許睡。
小床上方開了面窗戶通風,走廊的情況能一眼看清。謝霜燃打算說不清就脫衣服證明,很自然地邁步,去拉小床的窗簾。
顧郁看着他一邊解扣子一邊往床上走,瞳孔地震。
他怎麼能如此熟練?
“謝霜燃。”
顧郁的語氣粹了冰,綿延凍住謝霜燃的腳步,他艱難地回頭,恰巧望見女生眼底的暗色劃過,“滾過來。”
謝霜燃的雙腳不由自主退了回去,在她面前站定,顧郁眉頭緊皺地抓住他的衣領,把扣子扣回去,“你就那麼窮嗎?”
謝霜燃:“……為什麼要人身攻擊我?”
顧郁:“人再窮,也不要出賣身體,你要有些志氣,守住最後的隻屬于你的東西,它們也叫尊嚴。”
謝霜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