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将碧春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來,婉拒:“秦月見隻是秦月見,不是裴鸢的替身,更不是那莫須有背影的替身。”
碧春見她面有不虞,連忙認錯,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第二日傍晚,追風将打好的耳墜送到了韻竹閣。
落玉看着那比針還粗的勾環,就能感覺到耳朵被它硬生生捅開的疼痛。
她黑沉着臉:“我不要,你拿回去。”
追風犯了難:“王妃,您别為難我,這是王爺的吩咐。”
落玉惡狠狠一拍桌子,抓着追風手上捧着的小盒子狠狠擲出門外,消失在夜色之中。
追風苦笑着看向她。
落玉朝着追風冷哼一聲,“柳媽媽。”
柳媽媽遞給落玉一張紙,落玉甩給追風,“去,照上面的樣式給本王妃打一隻耳墜子。料子本王妃要最好的,不許糊弄我。”
追風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那張紙,紙上畫着單獨的一個耳墜子,很簡單的樣式。
“王妃,是隻要一個嗎?”
落玉反問:“不然呢?你家王爺可就給我捅了一個耳孔,難不成我還要請他再給我捅一個?”
“屬下不敢。”
追風拿着紙離開,走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是從王妃的屋内傳來的。
睡前,落玉照例給裴鸢的牌位上香。她已然知曉,香中摻雜着能使人緻幻的冥蘭花的汁液。秦月見給她的回信中也說明了解冥蘭花藥性的方子,她讓柳媽媽将所需藥材買來,細細碾磨成粉,加水塗抹于牌位之上。
自從這樣做之後,她再也沒有看見過那些鬼影,而越江英再也沒有半夜夢遊到她房内和‘裴鸢’對話。
本來日子過得舒心起來,但偏偏最近越江英瘋了般來折磨落玉。
先是不名言說給她捅了一個耳孔,後面就是端了一碗烏漆嘛黑不知道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藥讓她喝。
“這是什麼東西?”落玉嫌棄地看着那碗湯藥,“我不喝。”
落玉把頭扭過去,正好陽光照在她左耳佩戴的珍珠上,珍珠發出耀眼的光澤。
她不想帶長長的耳墜,想到神界仙子們佩戴的首飾,便照貓畫虎讓追風去打了一隻過來。
“由不得你。”越江英近來脾氣暴躁,臉色沉郁,一聽落玉拒絕就命婢子抓住她的胳膊,強行捏住她的下巴往嘴裡灌藥。
“咳咳咳咳……”大半的藥進了落玉的口中,剩下的都撒到了她身上。
藥非常苦,滑入喉中讓她想起雨後泥土的腥氣,她忍不住幹嘔。
“越江英,你何苦這麼折磨我。”落玉的眼中浮現出厭惡,“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越江英鉗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向他,“本王的目的還沒有達成,怎麼能讓你死。”
“等你把藥喝完,一切就都結束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上無鬼神存在,但越江英這一副癫狂的樣子還是讓落玉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一連七日,越江英都會準時來給落玉灌藥。
一開始落玉是被強制喝下,但後來學乖了,不等越江英開口就自己端來藥喝下去。
喝到第十天,碧春來給落玉請安的時候,驚訝道:“王妃,您怎麼瘦了這麼多?”
落玉一愣:“你說什麼?”
“您比上次見面更消瘦了。”碧春走到她身邊,“您是用了什麼瘦身的方子嗎?”
“原來如此。”落玉終于明白越江英給她端來的藥是用來幹什麼的了。
他已經等不及,要讓裴鸢回來了。
夜色涼如水,落玉睡不着,避開守夜的婢女,自己披上衣服去院子中走一走。
今晚的月色很亮,她站在湖邊,擡頭看向天上的彎月。
“你怎麼在這裡?”
落玉聽見熟悉的聲音,低頭一看,發現是同花順。
它消失了将近一個月,終于出現了。
落玉也沒有心情去問它去哪兒了,“同花順,這個任務可能要失敗了。我很累,覺得自己完不成了。”
“哪怕知道越江英是宇文少虞的轉世,你也做不到嗎?”
落玉苦笑一聲:“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轉世的人還是原來的人嗎?”落玉說,“愛我的,和我度過幾千個日日夜夜的,是宇文少虞,而不是越江英。”
同花順說:“我為你指條明路。”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