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少虞不把玩鈴铛了,最後抱着落玉的腰,呼吸漸緩睡了過去。
落玉的睡眠質量是異常地好,如果沒人叫醒她,午睡時她很難自己清醒過來。
她是被喜風和碧羅叫醒的,醒來後她有點茫然地看着滿面焦急之色的兩個人,“怎麼了?”
喜風焦急地說:“叛軍攻城了,馬上就要進入皇宮。陛下囑托奴婢讓奴婢帶娘娘從地宮離開,娘娘快些和奴才走吧。”
落玉尚且殘存的睡意被這一番話沖擊得幹幹淨淨,她第一反應就是問:“陛下呢?”
喜風一面吩咐碧羅趕緊給落玉穿衣穿鞋,一邊回答落玉的問題:“陛下在崇政殿議事。”
落玉有些急迫地從床上站起來:“現在還議什麼事!叛軍馬上攻城,第一個找的就會是他這個皇帝!他身邊可有人護着?”
“娘娘放心。”喜風急得滿頭大汗,“陛下自有自己的打算。陛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娘娘,眼下我等護送娘娘離開皇宮才是要緊事。”
離開?
落玉第一反應就是不能離開,她也不會離開。
她一把扯過碧羅手上的衣服,胡亂地套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彎腰穿上鞋子,提裙往殿外跑。
“娘娘!”喜風和碧羅在身後着急大喊,但也沒能阻礙住落玉的腳步。
她推開殿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雨後濕潤的潮濕感。
在她午睡的時候,下了一場急風驟雨。
她一路跑出了獨秀宮,與她擦肩而過的是拿着細軟倉皇失措地往想要往宮外跑的一幹宮女和太監。
她逆着人流,提着裙擺,一步都不敢停歇地跑到了崇政殿。
殿内哪有什麼議事大臣,隻有宇文少虞一人坐在龍椅上。殿内燈火惺忪,他就坐在黑暗中,黑暗一點一點侵染他的身體。
落玉内心一驚,緩步朝着他走過去。
宇文少虞聽見動靜,擡頭見是她,稍微一愣之後突然笑了:“你留下來了。”
落玉輕輕嗯了一聲,走到他身邊,宇文少虞注意到她沒穿鞋子,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皺眉看她:“怎麼不穿鞋子?”
落玉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光着兩隻腳,自己也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後尴尬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來的時候穿了的,隻是跑掉了。”
外面剛下過一場大雨,還是夜晚,他伸手一摸,果然冰涼無比。
宇文少虞将落玉放在了面前的書案上,然後将她的腳放在了自己的懷裡,毫無阻礙地緊貼他的胸膛。
落玉覺得難為情,想要掙紮出來,但掙紮的時候觸及到他的肌膚,那感覺更怪了,于是貴妃娘娘老老實實不動了。
宇文少虞問她:“為什麼不走?”
“你沒走。”
“朕是帝王,甯死不逃。”
落玉輕哼一聲,不滿地用很小的力氣踹了他一下,“我父親是軍人,軍人之女,自有一番傲骨,也甯死不逃。”
“好。”宇文少虞含笑稱贊,“朕的貴妃如果投身沙場,也絕對是一名巾帼英雄!”
落玉也忍不住抿唇笑了。
給落玉暖好腳後,宇文少虞去給她拿了一雙自己備在崇政殿的鞋子。鞋子對落玉而言,自然是很大的,但也沒有别的鞋子讓她穿了。
“宇文少虞,外面好像有聲響。”落玉隐隐約約聽見了外面雜亂的聲音。
宇文少虞嗯了一聲,臉色平靜:“叛軍攻入皇城了。”
落玉的心一下子糾在了一起,宇文少虞偏過頭問她:“害怕了?”
落玉搖頭。
她害怕的從來不是自己是死,而是宇文少虞。
她不會死亡,但她也不能再陪在宇文少虞的身邊了。
“别怕。”他安慰着落玉,“有我在。”
宇文少虞說出去看看情況,讓落玉在殿内等候。落玉不肯,但宇文少虞堅決不讓她出去,落玉抗争無效,因為來枝跪在她面前,擋了她的路。
宇文少虞說如果她擅自出去,就要了來枝的命。
落玉憤怒地瞪着他,但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