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宇文少虞下了早朝直奔落玉的宮裡,彼時落玉還在呼呼大睡。
宇文少虞把她搖晃醒,落玉迷迷糊糊睜眼:“誰?”
“你醒醒,朕有事要問你。”
落玉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什麼事啊?非得現在問嗎?我再睡一會兒……”
說着說着就要閉上眼睛,再次進入夢鄉了。
宇文少虞直接抓起她的胳膊把人拽起來,轉頭吩咐碧羅:“弄條沾了涼水的帕子來。”
碧羅将沾了涼水的帕子遞過來,宇文少虞往落玉的臉上擦。
冰涼的帕子一放在臉上,落玉就一個激靈地清醒過來了。
“有沒有醒盹?”
落玉連忙點頭:“醒了醒了。”
落玉悻悻然地看着宇文少虞,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問什麼事。
宇文少虞看着她,問:“最近宮裡有沒有人欺負你?或者給你臉色看?”
落玉一頭霧水,搖頭:“沒有啊。”
“你不用有所顧慮,誰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朕,朕替你做主。”
“真沒有啊!”
宇文少虞明顯不信,“沒有騙朕?”
落玉立刻舉起手,神色鄭重:“臣妾可以對天發誓。”
“……那你……”宇文少虞想問,既然沒有人欺負你,那你為什麼想早日歸天?
“你覺得宮裡好嗎?宮中的生活會讓你感覺到壓抑嗎?會……讓你産生輕生的念頭嗎?”
落玉哈了一聲,覺得宇文少虞今天真的好不對勁,“宮裡挺好的,沒有讓我覺得壓抑,我也沒有産生過輕生的念頭。陛下,您怎麼了?為何要問臣妾這些話?”
“沒事。”宇文少虞站起身,“例行關心一下你,無需感動。”
落玉:“……”
宇文少虞來似風,走似風,莫名其妙的。
日子如流水,滔滔不絕。
轉眼間,寒冬過去了,到了萬物複蘇的季節,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
落玉向淳妃取經學藝,做了一份玫瑰糕,打算送給宇文少虞嘗嘗。
她剛來到崇政殿,裡面就走出一人,和她打了一個照面。
四目相對間,兩人都非常震驚。
直到喜風公公從殿内走出來,見了落玉迎上來,那人才匆匆離去。
落玉心裡還在遺留巨大震撼,問喜風公公:“剛剛出去那人是誰?”
喜風說:“那人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姓秋名俊君。”
落玉不自覺攥緊了手上的食盒,真的是秋俊君,她沒有認錯。
落玉踏入崇政殿,将食盒裡的玫瑰糕取出來。
她有點心不在焉,宇文少虞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問:“手怎麼這麼涼?”
“碰了涼水。”
宇文少虞将她的手握進自己的手裡來,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行宮裡有一處溫泉,本想着冬天的時候帶你去的,但是一想到你畏寒,便沒有帶你去。過兩天帶你去那邊玩吧,那邊景色也挺不錯的,朕覺得你肯定喜歡。”
“好。”
……
而這邊秋俊君從宮門出來後,一看手掌心,全是汗。
他回想到剛才在宮裡見到的那個穿着華貴,渾身散發着貴氣的女子,心就忍不住的顫抖。
當初讓那女子代替安甯入宮為妃,沒想到她如今竟然爬到了貴妃的位子上,并且深受帝王恩寵。他更無比确定,這部棋他走對了。
他擡頭,清楚地見到,前方道路是一片榮華富貴,錦繡萬裡。
這時候一個小厮面帶笑容地走到他面前,帶着點讨好的笑:“秋郎君,我家相爺邀請您過府一叙。”
秋俊君面露謙遜之色,内心卻飄飄然,自得不已。
當日,殿試結束,他被皇帝欽點為狀元。當時就有很多人達官顯貴來接觸他,其中最甚着便是當朝左相左千秋。
他應邀去過一次左相府,左相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他知道左相有意想将自己的孫女許配給他。
能娶到左相的孫女,他未來的仕途就會走得很順利。
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受寵的貴妃為他保駕護航,他能看到自己位極人臣的那條路正向他緩緩鋪開。
從左相府出來後,被門人送回了住所。
早在進入殿試之前,他就盤下了京城的一所一進出的房子,地方很偏僻,但那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房子了。
但現在,他卻覺得這房子太破,完全配不上他的身份。
進了屋門後,一名女子聽到動靜從裡屋走出來,見到他後皺眉掩鼻:“你喝酒了?”
秋俊君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耐,“今晚左相邀我入府,喝了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