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提着藥箱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衆人都退到房間外去等待。
安蓉王後站在隗子舟旁邊,上下打量了隗子舟一番,眼神裡充滿了懷疑。
“娘娘是在懷疑我?”隗子舟轉過來和安蓉王後對視,冷笑了一下,“我怎麼可能會做害姐姐的事情。最應該被懷疑的難道不是娘娘嗎,娘娘見到這樣的場景,不覺得熟悉嗎?”
安蓉王後急了:“本宮害她做什麼!”
“娘娘連姐姐的替代品都準備好了,難道不是因為早就預見了這一刻的發生嗎?”隗子舟反問道。
安蓉王後啞口無言,是啊,梧年是她安插到秦常念身邊去的,怎麼看,都像是要斬草除根的樣子,可是……
“你當本宮傻的嗎?光明正大地安排一個人到她身邊,再把她殺掉,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本宮幹的嗎!”安蓉王後說道。
“知不知道是娘娘幹的又有什麼關系呢,反正賢王殿下也會護着您。”隗子舟說道,“難道有人不知道我母妃是死于誰手的嗎?可娘娘今日還是堂堂正正地做着北涼的王後。”
安蓉王後頭上的金步搖晃動了幾下,長歎一口氣,不願做任何的辯解。
大夫進入了房間,秦常念忽地從床上坐起來,吓了大夫一跳。
“小姐,還未檢查,您不可貿然起身。恐對傷勢不利啊。”大夫說道。
秦常念神色冷冽,從腰間取出那塊玉:“少主有令,你就說我在圍獵時中了一箭,傷及心脈,需要靜養,但沒有性命之憂。”
“是。”大夫見到了少主令牌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那還需要為小姐檢查一下嗎?”
“不必了,你出去罷。”秦常念說道。
“是。”大夫退出去,按照秦常念的要求和安蓉王後、隗子舟解釋了傷情。
隗子舟嗤笑一聲:“看來娘娘這次找的人能力有限啊。”
“休要胡說!”安蓉王後道。
“我哪一句是胡說的?”隗子舟的話音剛落,響亮的一巴掌就落在隗子舟的臉側。
“說!是不是你害的!”梧年趕了過來,打巴掌的手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隗子舟氣極反笑道:“我害姐姐什麼?姐姐重傷,是我将她送回來的。若我是想害她的那個人,我絕對将她仍在那裡,要不了多久,姐姐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我何必要多此一舉。”
梧年仍然不想放過他:“圍獵的時候幫姐姐逃跑是你出的主意,現在姐姐重傷,怎麼可能與你脫的了幹系。”
隗子舟不慌不忙道:“沒錯,是我說的圍獵的時候幫姐姐逃跑,你也聽到過,我約的與她在東南方向的圍牆處見。可是等我趕到的時候,姐姐已經中箭了。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等姐姐休息好了醒來,自去問便是。若真是我幹的,我還能抵賴不成。”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隗子舟的臉上。
隗子舟伸手捂住那半邊臉,無奈道:“我已經都交代了,你怎麼還要打我!”
梧年眼眶裡積蓄了眼淚:“這一巴掌是替姐姐打你的!你沒有護住姐姐,便是失職!”
秦常念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閉着閉着就真的睡着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隗絮坐在床邊。秦常念立刻就要起身,被隗絮按住。
“受傷了就好好休息。”隗絮聲音沙啞道,像是哭過一場。
“我,沒有……”秦常念剛想要解釋,就被隗絮打斷。
“我知道。那是雞血,你也穿了軟甲。”在秦常念睡着的這段時間,隗絮已經檢查過她的傷勢,把來龍去脈基本上都梳理了一遍。
“你!”秦常念立刻就雙手拉緊自己的衣服,“你不會是直接用看的吧?”
“不然呢。”隗絮斜着眼睛道。
“啊!!!!”秦常念大叫一句,“誰允許的!”
“你讓梧年假扮成是你,引我追擊,再給我下毒,拖延時間,好讓你參加圍獵的時候,經過誰的允許了嗎?”隗絮眯起眼睛。
“那不是因為你不讓嗎?”秦常念據理力争,“如果你早同意放我回去,不就沒這檔子事了嗎?哪裡還需要我精心算計、苦心謀劃。”
“你的精心算計、苦心謀劃就是搭上自己嗎!”隗絮道。
“怎麼就搭上自己了!我這不是都做好準備了嗎!”秦常念說着說着,越來越氣,覺得自己躺着太沒有氣勢了,一個鯉魚打挺就要從床上起來,和隗絮大幹一架。
她剛一起身,隗絮就又把她按下去:“大夫讓你好好休息。”
我現在是要跟你玩什麼打地鼠的遊戲嗎?秦常念在心裡大罵一句,躺了回去。
“你不是都知道是假的嗎?我故意讓他這麼說的。”秦常念翻了個白眼。
“你從馬上摔下來總是真的吧。”隗絮無奈道,“前些天你腳受的傷還沒好全,現下腰又受傷了。”
“我腰哪裡受傷……啊!!!!痛!!!!”秦常念推開隗絮放在她腰間按壓穴位的手,怒氣沖沖道。
“還嘴硬說沒受傷。”隗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