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追到藏書閣,隗絮就在窗口看見一個隐約的背影正往裡翻去。
“秦常念!”隗絮大喊一聲,那背影果然頓了一下,随後便加速向裡面跑去。
果然是秦常念!
“秦常念,不許跑!”隗絮顧不得許多,一個輕功躍上二層,就開始追。
秦常念顯然已經計劃多時,早已摸清藏書閣裡的地形,利用拐角、回廊,迅速甩開隗絮的追擊。
隗絮一看不妙,繞到藏書閣的管控室,轉動閘門,立刻開啟藏書閣裡的機關。
秦常念的四周瞬間掉下來無數個鐵籠,秦常念吓了一跳,閃身一一躲過。二層的門已經被堵死。秦常念沒辦法,隻得往樓下的小門跑去。
剛一跑到,面前的書櫃後就走出來一個人影——正是隗絮。
秦常念綁着面紗,還戴了鬥笠。一見到他,轉身就跑。
隗絮當然不讓,長劍一橫,擋住秦常念的去路。秦常念雙手執劍,在空中用力一挑,将隗絮的劍頂開。
隗絮立馬側身去抓秦常念的手,秦常念反手用劍柄對着隗絮的關節一敲,逼得隗絮松手。隗絮一脫手,秦常念就立刻轉身跑去。
整個過程她都是背對着隗絮的。
這一招用得十分奇怪,不是秦常念慣用的招式,隗絮覺得有幾分奇怪,但還沒機會再去查明,秦常念已經從側面跑了出去。
隗絮立刻去追,借着對王宮地形的熟悉,在秦常念跑到南門前,追到了她。
“不許跑了。”隗絮在秦常念身前站定。
秦常念的第一反應是立刻背過身去。
隗絮皺了眉頭,從身後抓住秦常念的肩膀,秦常念立刻伸手上來掙脫。隗絮借着她的力,繞了幾圈,讓秦常念以抓着自己肩膀的樣子轉了過來。
“你不是秦常念。”隗絮道。和她的眸子對視的第一秒,隗絮就知道不是她。
秦常念不說話。
‘你是誰?”隗絮問道。
對方仍是沒有回答。
隗絮摘掉她戴着的鬥笠,伸手解開她綁着的面紗,來人的全貌展示在他的面前:“梧年?怎麼是你?秦常念呢?”
梧年笑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隗絮一個箭步上去,抵住梧年的脖頸:“說!你們又在玩什麼把戲!”
梧年的臉被掐得漲紅,她從衣服裡掏出一封信:“姐……姐,說,給你,的。”
隗絮松開手,接過那封信,狐疑地看了梧年一眼,還是決定打開來看。
“隗公子,見字如面,好久都沒有這麼稱呼你了,不知你還習不習慣聽到這個稱呼。首先還是要說你最不想聽的話,在北涼的這段時間,感謝隗公子的照顧……”隗絮讀到這裡,突然覺得一陣眩暈,讓他幾乎站不住。
他一個踉跄,靠在牆邊,才能勉力支撐不倒下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沾上了白色的粉末,苦笑了一下:“阿念,你真要做到如此地步。”秦常念下在信紙上的藥很強,藥量也加倍了,很快隗絮就支撐不住倒了下去。直到他躺在地上,都緊緊握着那張信紙沒有松開。
恍惚之間,他睜開眼睛,看見秦常念常穿的長靴從眼前走過,他用盡了力氣伸出手,嘴裡喃喃道:“阿,念。”
梧年轉過身看了一眼,隗絮已經閉上了眼睛。
“預備,開始!”伴随着一聲鑼鼓敲響的聲音,參加圍獵的人都快馬加鞭地出發。
秦常念男扮女裝,混在中間,向中心跑去。隗子舟騎馬經過秦常念身邊的時候,對她比了個手勢,示意她方向,秦常念點了點頭。
圍獵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場内已經開始有些混亂了。東邊李公子和張公子打起來,争那隻鹿是誰打到的;西邊誰家的馬驚了,不受控制地在場内狂奔。秦常念見狀,調轉馬頭往東南方向跑去。
她的觀察力一向很好,跑了沒多久,她就發現側面的樹叢裡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嘗試調轉了方向,發現那人并沒有跟來。但隻要她一往東南方向跑,那人便會跟着。
圍獵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秦常念也沒有過多的心力和他周旋,仍然向東南方向奔去。到了約定好的地點,秦常念并沒有看見隗子舟的身影,便勒馬在原地等待。
等了一陣,忽然感覺身側有異響,她警惕地轉過身去,是隗子舟。
“姐姐!”隗子舟沖他揮了揮手。
還沒等秦常念也打招呼回去,一支箭從身後刺來,從秦常念的左胸穿過。鮮血瞬間噴湧而出,秦常念瞪大了眼睛,從馬上向後倒去,摔了下去。
“姐姐!”隗子舟的表情立刻就變了,他大驚失色,跑了過來,推着秦常念的身體,可這樣做,隻會讓血流得更多,“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找大夫!快找大夫!”公公迅速命令下去。
“什麼事這麼慌亂?”安蓉王後問道。
“回王後娘娘的話,有人在圍獵中被行刺,幸得為逸侯殿下所見,趕緊将人送回來醫治。”公公回答道。
安蓉王後的腦袋裡立刻就浮現出秦常念的身影,她也緊張了起來,立刻起身:“帶本宮過去!”
她趕到的時候,秦常念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胸前的布料被染紅,一直紅到腹部。安蓉王後也慌亂了起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有離開的辦法嗎!喊道:“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