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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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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是她邀徐觀蘅入了那場青雲梯,徐觀蘅确然欠下了這個人情。

“我入了吏部,大人便來索要人情,這是為着誰?”徐觀蘅一笑,“楊大人我可幫不上呀。”

郗住風吃着酒,不搭茬徐觀蘅後半句戲谑,隻低聲附耳了一句:“吏部王則尋,你想法子給他尋個好的外放地界。”

徐觀蘅自然無法拒絕,問道:“你今日應不會隻為了這碟醋包的餃子吧?”

郗住風飲了最後一杯,倒扣了酒杯,便站了起來,不知是不是演的,眼下已露了三分醉态,尋回了上首坐着。

場下絲竹不絕,她坐在椅子上,心裡沉穩一片,閉眼打着拍子,顯得格外愉悅。

-

風軟燈漾,一彎月下,滿樓紅燭高燃,嬉笑怒罵無不雀躍,嬌嗔挑逗軟袖拂面,細腰曼步。

在連廊間,穿紫袍的男子臉頰通紅,眼神迷離,追逐着飄曳半空的粉帕。

腰間金鈴,钗環高鬓,那女子赤足奔在木廊上,回眸一笑百媚生。

“欸——美人别跑啊。”

紫袍男子一臉沉醉,癡迷地追着前面的人,鼻翼間仿佛還殘留着一抹勾魂奪魄的幽香。

王湛擡步上樓,那女子與他擦肩而過,妩媚一笑,幽香恍如泛起漣漪。

不一會兒紫袍男子也匆匆跑過,王湛皺緊了眉毛。

迷津渡……誘情的香,還是相當名貴的迷情香,并且有獨特的引子,隻會對下了引子的人起作用。

翠蘿樓裡的姑娘怎麼能用這麼名貴的香。

王湛轉身就追了上去。

“欸——美人你在哪兒啊?”

烏雲遮月,小街長夜昏暗,燈火寂寥,泥濘與肮髒堆積在這條小街裡。紫袍男子從窄門中追了出來。

“出來!出來!我可是——”

王湛一路追到了翠蘿樓的後門,卻見木門緊閉,他擡步向前走,忽然身邊橫了一把長刀。

“閑人止步。”

王湛擡眸看向來人,難以置信道:“大人?怎麼是你?”

“嗯嗯嗯!唔!!!”一門之隔傳來十分痛苦的悶叫聲,緊接着是指甲劃在牆上細微但難耐的掙紮聲。

“這是……”王湛面色大變。

“把他請走。”那女子已經下了命,随後推開門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主子,做好了。”兩個人立刻迎了,恭敬道。

女子點點頭,拇指摁在刀上:“很好。”

她慢慢的走近了蜷縮在泥巴裡被堵住嘴隻能發出破碎嘶啞聲男子,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無聲的一哂。

忽然抽刀,在男子瞪大的雙眼裡,斬刀撫雷霆之勢而下,鮮血滾燙,悶雷驟驚,豆大的雨珠就噼裡啪啦的打了下來。

一把墨傘舉在女子頭上,雨聲間隐約能聽到她的抱怨聲。

“啧,”女子不耐煩地說,“弄髒我衣服了。”

大雨轟然降下,洗刷着地上的痕迹。

刀柄啪一聲砸在血窪裡,那女子看了一眼裙擺,嘩啦一聲撕開就抛到了地上。

“給他喂片參片,拖街上去。可别死了,他的人生才剛開始呢。”

“主子,馬車在外面了。”

女子就着雨水洗了手,擡步向外:“走吧,接人去。”

-

宴早就散了,在雨霧驟起時不少人就走着馬車走了,徐觀蘅倒是多留了一會兒,竟敬了郗住風一杯酒。

“今日楊大人怎麼不在郗大人身邊?”徐觀蘅戲谑道。

郗住風争鋒相對:“太子殿内,也不曾見你奉茶。”

徐觀蘅雙眸坦蕩:“高官厚祿,我心之所向。”

“這些人人都愛的東西,”郗住風垂眸一笑,“難道我不愛?”

雷鼓破天——

二人背道而馳。

郗住風下了梯就看見雲丹挽着披風迎上來,給她披了衣服。

“大人今天可喝了不少呢!”雲丹皺了皺鼻子,“柳大人說您都沒怎麼吃東西。”

郗住風安撫了兩句,兩人便一并走出了門,便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口,灼灼紅衣映入眼中,墨傘輕擡,端麗的紅唇與英銳的眉眼便如畫鋪陳而來。

昏暗光暈裡,耳墜金珰,牡丹綻于纏枝流蘇。

“大人?”郗住風驚道,“您怎麼來了?”

“是楊銜。”楊銜向前走了幾步,到檐下去接郗住風:“你沒怎麼吃東西?”

雨水嘈雜,郗住風的心卻一下靜了,她目光落在了楊銜的裙擺:“你衣服怎麼了?今日有打鬥?可有受傷?”

楊銜搖了搖頭,專心緻志的拎着郗住風的裙擺。

“隻是小事。”楊銜托着郗住風的腰讓她上了馬車,把傘給了雲丹,自己也鑽了進去,“走,今日帶你去吃好吃的。”

簾外雷聲滾動,雨卻慢慢的小了,車内點着燈,楊銜靠在小案上看着信。

其實楊銜還是很忙的,安西的軍事并沒有脫了她的手,郗住風從不知道,以楊銜的軍工早能賜得侯爵之位。

“别看了。”楊銜早就注意到郗住風目光一直不曾離開她裙擺,引火焚信,錯神道。

長路漫漫,此間卻溫暖柔和。

郗住風忽然說:“我替你補好吧。”

楊銜笑了笑,目光柔和,其實這是很沒有必要的,可她卻有在郗住風這樣的話語裡感受了滿足,或許郗住風對她并沒有那麼無情。

不然為何在除夕吻她,送她耳墜,又要為她縫衣。

“你這料子是輕煙蘿,最是綿軟,瞧着輕薄穿着卻冬暖夏涼,很不易得。因着殘方缺失,這幾年,這樣好的料子不過五指之數。”郗住風說,“你怕也就這一件。”

楊銜贊歎道:“果真博聞強識。若補不好也不必強求,更要小心傷手。”

郗住風微微一笑:“我用繡花針想來比大人熟。”

楊銜挑眉,說:“誰說我不會繡花?”說着從腰間扯下了香囊,系給了郗住風。

這個香囊楊銜一直随身帶着,裡面放了止血救急的藥,上面繡了一隻白團嬌憨的狸貓,翹着腿爪子張開,眯眼打哈欠。

雖然略顯粗糙,卻靈氣畢露。郗住風驚奇地看向楊銜。

“不過現在不行了。”楊銜說,“現在最多隻能給自己補個袖子,改一下衣服。”

郗住風忍俊不禁,說:“大人竟是全才。”

“是楊銜,”楊銜認真道,“不是大人。”

郗住風被楊銜眼神中遮掩不住的熱烈一燙,移開了視線,馬車平緩,她輕聲說:“到了。”

話音剛落便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啪一聲,裙擺濺了泥水,郗住風一時愣在了原地。

她心中莫名覺着惋惜,大抵是有這麼一個人,自己的衣裙破了卻不啪她的衣裙髒,可最終,在雨天裙擺還是不能免俗。

楊銜撐開了傘走到郗住風身旁,忽然說:“我幫你洗幹淨就好了。”

“是這家店嗎?”郗住風沒有回答,目光落在街角暖光下蒸汽騰騰的小店,匆匆地說着,“我們進去吧。”

楊銜眼睛微微發亮,跟在郗住風身後進了店。

小店裡煙火袅袅,郗住風一時有些無所适從,楊銜指了指角落的一張桌子讓她坐過去。

徽鳴、雲丹等人也進了店,一行人都尋了位置坐下,一時店裡也熱鬧起來了。

“兩碗混沌。”楊銜輕車熟路的從一旁案上取了店家做的腌菜。

店家起火開竈,熟練的下了幾屜混沌,不一會兒就端了上來。

“您看這味道與我娘做的一般嗎?”

楊銜從他手裡接過碗,推到了郗住風面前,自己舀了一勺淺嘗辄止,笑道:“還是差了一些。”

店家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苦笑道:“我的手藝确實比不上娘。”

楊銜輕聲道了沒事,店家便下去了。

郗住風把碗裡的芫荽撥到了一旁,楊銜瞧見了就夾到了自己的碗裡,笑了:“我阿娘也不愛吃芫荽。”

郗住風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您,喚聲阿娘?”

楊銜屈指敲了郗住風額頭一下:“你個焉壞!”

郗住風低頭笑了。

“我阿爺阿娘是在這裡遇見的。”楊銜說,“那時我阿娘可讨厭他了,豈知末了卻是彼此牽挂,情濃時如蜜。”

在楊銜心中還有一點隐秘的不可言說的快樂,在當年的這裡,同一個位置,她坐在阿娘身邊,看見阿爺也是如此挑走了阿娘碗裡的芫荽。

郗住風靜靜地聽着,輕聲說:“我爺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們感情很好吧。”楊銜笑道。

郗住風點了點頭,楊銜嘀咕道:“若不是感情好,你說這句話時面上便不會是這樣眷戀的神情了。”

郗住風掌心輕撫臉頰,嗯了一聲。

楊銜搖了搖頭:“他們不是,少年丹書白馬也曾缱绻美好,終歸是相知相厭,拉鋸對峙,不喜敷衍,末了再不相見,若有隻言片語,不過是譏諷怨怼。”

“我仿佛隻是他們的過去,”楊銜低聲說,“可惜這馄饨也再沒有以前的味道。”

太過蒼涼的字句被楊銜輕描淡寫的說出,郗住風忽然感悟到了其中的心酸,意氣風發的巾帼将軍也會自怨自憐。

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景,楊銜也不該是這樣的,她握住了楊銜的手。

“楊銜,爺娘是陪不了我們一輩子的。”郗住風很溫和的說着,那樣柔軟又綿長的語調,帶着稚嫩的天真,仿佛是十多年前的郗住風。

“他們有自己的一生,自由由命,自在由心。他們做出了分開的選擇,卻不是不愛你,你依舊得到了兩份愛,所以你才那麼好,那麼會愛人。”

楊銜認真地注視着郗住風,反手握住了郗住風的手,十指交纏,郗住風輕歎,溫柔的撫了撫楊銜的鬓角。

“你我不要如此。”楊銜認真地說着,重複道,“你是……”喜歡我的吧?

楊銜想如此問,可最終卻沒有說出口,她看着郗住風,低頭親吻郗住風的唇角,像一隻幼嫩的稚獸用臉頰輕蹭郗住風的臉。

郗住風仰頭無措地看着楊銜,在此地,就這麼心軟的縱了自己。

兩人對視了片刻,額頭相觸,又輕又慢地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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