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何依雲神魂不定地出了隆安苑,安嬷嬷有些不解地說,“老夫人,您這樣做,是真的逼着她走嗎?萬一何家再來鬧……”何家是官,官職還不小,自古民得罪了官,那都是不好善了的,安嬷嬷知道老夫人這是疼青姐兒疼得狠了,想要給青姐兒出氣,但後果會不會對慕家不利呢?
“呵呵,我現在哪兒有什麼心思管她留還是走啊?”
老夫人重重歎息一聲,道。
“那是……”
安嬷嬷不解。
“你以為我不如此對何依雲,何廣深會就此罷休嗎?唉,青姐兒這事兒想了,不容易啊!”
老夫人這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有人急匆匆而來,“娘,娘……”
“老夫人,是大爺?”
安嬷嬷一驚。
慕家老大一直都在臨安,那裡有慕家最大的生意莊子,生意涉及到衣食住行各個方面,本來老夫人是想讓慕家老二也就是慕青青的爹慕遠征繼承慕家的産業的,但慕遠征為救人死了,她隻能把希望放在了老大身上,老大性子敦厚,做事仔細,這是優點,但缺點卻是為人古闆,頭腦不靈活,實在是不适合掌控如此大的家業啊!
可慕老夫人沒法子啊,老三性子太頑劣,又貪圖女色,這可是做生意的大忌。
“呵呵,你看看,事兒這不來了!”
慕老夫人讪讪然,“何廣深的動作好快啊!”
安嬷嬷心一沉,難道是那何廣深利用他手中的職權在慕家的生意上使壞嗎?
“娘,事情不好了!”
說話間,簾子大動,老大慕遠峰進來了。
“什麼事兒把你驚慌成這樣?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就不見一點穩重與大氣,你二弟……唉!”
老夫人說着,歎氣了,神情略見疲憊。
“娘,我知道我不如二弟……”
慕遠峰倒是一點不生氣老娘這樣說,本來就是,若是二弟在,他根本也懶得管這慕家的勞什子生意,太費腦力了,這會子還來了大難了,他想想都覺得頭疼。
“說那些沒用,說說吧,怎麼了?”
慕老夫人揉揉太陽穴,勉力打起精神,問。
“娘,您知道的,咱們慕家糧店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為臨安的守軍采購一批糧食,這批糧食多達幾萬石,但每年都隻是經過咱們的手,再直接賣給守軍,咱們從中賺取一點差價,雖說是一點,但因為糧食多,所以賺頭也是可觀的。今年我照舊把手下人都分散了出去,把臨安鄉下的糧食收了個遍,總共能達到六萬石……”說到這裡,慕遠峰神情有些怯怯的,看看慕老夫人,沒敢繼續往下說。
“但是,你糧食都準備好了,人家卻沒有來買,對嗎?”
慕老夫人的話讓慕遠峰無奈地點頭,“嗯,娘,不該啊,本來咱們每年跟守軍都是合作良好的,他們不可能會舍棄了咱們慕家糧店而求其他,因為在臨安數咱們慕家糧店規模最大,質量也是最有保障的……”
“沒什麼不可能的,家裡出了點事兒,也就影響到你那邊了!”
慕老夫人緊接着,就把慕青青如何要嫁給何家,當夜何家那小子怎樣怎樣,後來慕青青怎麼逃回慕家的,都一一說了一遍。
“這何家也太欺負了,怎麼能這樣對待青青呢?再說,娘,青青嫁人,您怎麼不叫我回來呢?翠榮若是知道,您連青青成親都沒叫她回來,不定會怎麼想呢!”
慕遠峰并不知道慕青青嫁了何安康。
“我讨厭這門親事,本來就是咱們家的青姐兒跳進了别人設計的火坑裡,還有什麼值得大肆慶祝的?我心疼都來不及,哪兒有閑心招呼你們都回來?”
慕老夫人如此說,慕遠峰也不敢再說什麼,“索性,現在青姐兒沒事兒了,這就是萬幸!”
慕遠峰跟大夫人王翠榮,都對慕青青疼愛有加。
因為慕青青自小就沒了爹娘,所以,他們還在慕家老宅住的時候,對自己家兩個孩子都沒對慕青青好,那是真的好。
隻可惜,在何依雲的挑唆下,慕青青跟大伯大伯娘并不是太親!
“哼,何廣深這就是報複!”
慕老夫人把手中的茶杯拍在桌子上。
“那怎麼辦啊?娘,這幾萬石的糧食在倉庫裡放着,放上個月十程的還行,若是時間久了,不但會招老鼠,也會潮濕腐爛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啊!”
慕遠峰急得一腦門汗珠子,“都是我不好,沒事先跟守軍的将領王槐仁知會一聲,就把糧食給采購回來了,現在釀成大禍了……”
“你現在說這些沒用,實在不行就降價處理了吧!賠點錢,總比全賠了好!”
慕老夫人也知道,官官相護,那何廣深定然去求了臨安守軍的王槐仁,讓他們不再從慕家進購糧食,如此壞了慕家的買賣,讓慕家破财。
“不,祖母,大伯,糧食不用降價處理,而且大伯,你要繼續回去收購糧食,隻要有地方放,那就一直收購,直到糧食滿倉,無法放下為止!”
慕青青從裡屋出來,給慕遠峰施了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