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姑娘,我對于你們家跟趙氏的過去不想幹涉,但我真的是有一樁好姻緣,想幫你介紹的,我本家侄子,也是做生意的,他長得好,生意做的大,一直未婚,就是想娶一個帶孩子的……”
杜富貴見勢不妙,急忙弄出一副寬厚仁慈的面貌來,頗為語重心長地跟魏大妮說。
“你也說這是魏家跟趙氏的事兒,跟你什麼關系?你算哪根蔥!”
魏大妮正在氣頭上,哪兒顧得了去看他刻意讨好的臉,一頓怼,直把杜富貴怼得臉色鐵青,怒氣沖沖地說道,“你這個丫頭,怎麼能對我這樣說,我也是好意!”
“帶着你的好意出去,我不需要!”
魏大妮說着,論起掃帚來,滿院子掃,瞬時,滿院子都是灰塵飛揚,直把杜富貴跟趙氏逼得不得不退出了院子。
院門砰一聲被魏憨子關上。
外頭傳來趙氏的哭喊,“哎呦呦,東馬村的左鄰右舍,你們快點出來看看啊,魏憨子跟魏大妮,大逆不道,把祖母都打出門來了啊?魏憨子,你這個傻子,為娘的真是為你為你閨女好啊,她挺着個肚子,你不給她找個男人,将來生個孩子也是野……種……”
話音到這裡戛然而止。
隻聽鄰居大壯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呀,這位不認識的嬸子,對不住,我剛倒洗腳水,沒看到有人在這裡,還以為是隻母狗在狂吠呢!”
“你……你……”
趙氏滿頭滿身都是水,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杜富貴看了一眼四周,左鄰右舍門後頭探出來頭來的人都在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看着他們,他心下一顫,知道衆怒不可犯,他忙忙地扯了狼狽的趙氏鑽進了馬車,急速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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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正屋裡,魏憨子跟俞氏面面相對,魏二丫、魏三妞、魏石頭都圍坐在俞氏旁邊,一個個也都明白,大人心裡正難受,所以,他們懂事的誰也沒說話,甚至是最調皮的石頭,也隻默默地玩弄自己的手指頭,時不時地看看爹娘,再看看倆姐姐……
最後大家全部的目光都看向東廂房。
廂房的門開着,魏大妮坐在往常給人看病的椅子上,呆呆地發愣。
沉默了許久,直到外頭有人進來,緊跟着又有一些人進來,大家都規規矩矩地在院子裡排起隊。
看病的人來了。
俞氏跟魏憨子交換了一下眼神,魏憨子輕聲說,“你快去!”
俞氏明白,馬上從炕上下來,出門,對院子裡的排隊的人說,“真是對不起,今兒個……”
她話沒說完,魏大妮就喊了一聲,“娘,您讓第一位病人進來吧。”
俞氏一怔,她回頭看着魏大妮,魏大妮的面色已然變得很淡然,澄澈的眸子裡帶着一種難以明說的堅定,“娘,歇了兩天了,我好了……”說着,還對着俞氏眨巴眨巴眼睛,狀态十分的嬌憨。
俞氏的眼淚刷地湧出了眼眶,但她馬上就擡起袖子來,急速地把眼淚擦去,忙不疊地應道,“嗯,好,好,身體好了就好,娘馬上讓第一位病人進去……”
病人們都贊道,“魏姑娘真是菩薩心腸啊,我們都感念她的好兒,都天天為她祈禱老天的護佑呢!”
“謝謝諸位了,謝謝了……”
俞氏眼圈一紅,怕自己再落淚壞了閨女的心情,急忙轉身進屋了。
她得去做飯,做一頓好吃的,讓閨女好好吃飯,好好看病,好好過日子。
入夜,忙了一天的魏家人都齊齊地坐在了炕上,炕桌上擺着俞氏做的飯。
一鍋白米飯,在燭光下閃着誘人的光澤。
一盆炖雞肉,兩碟子炒青菜,還有一條紅燒魚。
“爹,娘,吃飯吧,我還真是餓了!今兒個啊,多看了半個時辰的病人,果然累了些,看來還是得聽娘的話啊!”
魏大妮笑着拿起勺子來,給每個人盛飯。
俞氏跟魏憨子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都附和着說,二丫,三妞,石頭,吃飯。
一家人忙忙地吃起飯來,飯菜真的很香,二丫他們又吃得很飽,晚飯後,幾個孩子在炕上耍鬧,俞氏沒有先去洗碗,暗暗地對着魏憨子做了個招呼的手勢,魏憨子領會,悄悄跟她一起出了門,徑直去了魏大妮的屋子裡。
魏大妮看到他們,倒是一點沒意外,笑着說,爹,娘,您們坐。
兩口子坐定,俞氏看了看魏憨子,魏憨子一臉央求地看她,俞氏在心裡輕歎一聲,知道自己這男人又是嘴拙,讓自己開口了。
“爹,娘,我想趙氏說的也有點道理,我的孩子不能生下來就沒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