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村子裡走着,陳辭兮這才看清了這個村子的全貌,隻有一條大路,其餘的小路全都張滿了雜草,與其說是雜草,還不如說是人體蛋白質。
這一路上,他們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幢木屋,每經過一幢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陳辭兮看了看離自己最近的一幢木屋,窗玻璃處,一閃而過了什麼東西,他走過去,擡手敲了敲……窗戶。
“怎麼了嗎?”周宛問。
陳辭兮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敲窗玻璃。
哐哐哐——
哐哐哐——
那聲音急得跟催命一樣。
“你們不覺得有人在看我們嗎?”陳辭兮不再敲了,而是站在窗玻璃邊上,轉頭看向三人。
“哥哥你别吓唬我!”冉冉瞬間擠出來眼淚,可憐巴巴地看着陳辭兮,小手緊緊地抓着周宛的衣服,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周宛臉色變了,警惕地看向四周。
“對啊,”李箐哈哈了一聲,走到陳辭兮旁邊,看向那個窗戶,“也沒有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窗戶上出現了半張帶着血的臉。
“我擦——”李箐後退了幾步,下意識護住周宛和冉冉。
陳辭兮走到那張臉旁邊,隔着玻璃敲了幾下。
那是一張小孩子的臉,尖牙上沾着紅色,正在往下滴落,眼睛白多黑少,看起來跟死魚眼一樣,卻緊緊地盯着陳辭兮。
“他為什麼不看你們啊?”陳辭兮轉頭問抱團的三個人。
“可…………可能…………”李箐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這個問題。
反倒是提了這個問題的陳辭兮說,“我覺得他們眼睛有問題。”說着指了指那雙瞪着他眼睛,“估計近視。”
小孩:“……”
周宛和李箐哈哈了兩聲,沒說話,冉冉被他們倆護在中間,陳辭兮沒看見他的表情。
陳辭兮走前看了一眼窗戶上趴着的小孩,他眉心的朱砂不像之前見過的鮮紅,而是暗紅色的,像極了人血凝固後的樣子。
一個孩子被發現,其餘的小孩也不再躲藏,他們都趴在窗邊,死死地盯着陳辭兮看。
李箐和周宛還維持着護着冉冉的動作,跟在陳辭兮身後往别處走。
他們似乎很怕屋子裡的孩子。
“白珂寶貝兒?”陳辭兮熟練地捏着嗓子喊自己的親親系統。
白珂不想理他,但更不想繼續聽他在那裡跟變了性一樣吆喝自己,“有什麼事,趕緊說!”那語氣聽起來像是趕緊說完好上路。
這次陳辭兮沒有再跟他來幾個來回,而是直奔主題,“你看看那些小孩,朱砂是不是暗了。”
白珂看了看之後,嗯了一聲,沒過多久,他感歎,“吃了人,跟原本的孩子就不一樣了啊。”
“确實。”陳辭兮走到一件木屋門前,擡手敲了敲門。
“你這是幹什麼?”李箐哆哆嗦嗦地問他。
陳辭兮還沒說話,吱呀一聲,門開了,門口站着的是一個正常得不行的小孩,眉心那點朱砂鮮紅。
“哥哥……”小孩看到陳辭兮,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害怕。”
冉冉從周宛懷裡探出頭來,看着跟自己搶人的小孩。
小孩身上帶着血,可臉上依舊是幹幹淨淨。
陳辭兮擡手摸了摸小孩的頭,走進屋子,屋子裡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唯獨血腥味刺鼻。
“你身上這些是怎麼弄的?”陳辭兮蹲在男孩身前,用手幫小孩擦着皮膚上沾了血的地方,周宛三人則是站在屋外,不敢進去。
小孩吸了吸鼻子,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指着那個被陳辭兮搞出來的大窟窿,委委屈屈地說,“有……有個聲音讓我下去,我害怕……”
“你下去了?”陳辭兮擡起頭,眼神卻透着溫和與鼓勵。
小孩點點頭,身上的血迹已經被擦幹淨,他看了看自己幹幹淨淨的身上,笑了一下,又說,“我看到底下有可怕的東西,我害怕,跑上來的時候摔了一跤,就……”
所以小孩沒有吃那些東西,而是因為摔了一跤,沾上了陳辭兮弄到樓梯上的血才成這樣的。
罪魁禍首陳辭兮一點都不心虛,他輕輕地捏了一下小孩的臉頰,“别怕,你知道廟堂在哪裡嗎?”
小孩歪頭想了想,“那裡很久沒人去了,所以荒廢了。”
陳辭兮點點頭,讓小孩在旁邊站好,自己走到了那個黑洞面前,他看了看周圍,沒東西能堵這玩意啊。所以說沒有家具的日子不好過啊。
“寶貝兒~”陳辭兮再次催命。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白珂咬着牙說。
“我想買塊木頭闆子。”陳辭兮說。
“你腳底下不是嗎?”被騷擾的白珂覺得自己壽命有損。
陳辭兮踩了踩腳下的木地闆,下意識想趴下去聞一聞。
這是什麼木頭做的啊?要是紅木那是不是就發了啊?
白珂:“……”
這個時候還能想歪到這地步的,也隻有陳辭兮這一個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