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石。”
陌生的語氣在身後喚着，千石飛梅回頭對上穿着常服但周身彌漫嚴肅氣氛的五條悟。
“老師......嘴巴沒擦幹淨哦。”
五條悟不語，上前捏着千石的肩膀，大手朝下摩挲着被繃帶纏繞的創口。咒力滾動，藍色咒力包裹着斷口，暖流萦繞散去陣陣疼痛。
氣氛降到冰點，良久千石開口打破沉默。
“怎麼樣，咒力熟悉嗎？”
新田明對着急忙下車的伊地知使了眼神，和這個白毛共事那麼多年，伊地知也明白現在最好不要招惹他。和新田明一起靠在車門，等待着兩位術師完事。
“嗯，津美紀身上的詛咒。”
千石側身，指着橋下河流說着：“津美紀昏迷前到這裡過，掩蓋的詛咒就是八十八橋的。”
“掩蓋？”五條悟語調低沉，墨鏡摘下，藍色眼眸循着緩緩流淌的河流仔細探查，絲毫不漏。
蘊含的詛咒力量很弱，而且過于分散，這對于以自殺聖地聞名的八十八橋來說也是奇怪。
但是再靜心回憶，津美紀額頭上強大不可侵的符咒之下，若隐若現地纏繞一些另外的詛咒，與橋下這些不謀而合。
以本體聚集咒力稀少為代價，控制詛咒範圍和發作時間，就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微小的種子埋藏在每個來到這的挑戰者身上，等待某個時機發芽。
津美紀身上的詛咒太小，或許才剛剛起色，就被後來的詛咒師下了絕對禁令，巨石壓蓋之下，連六眼也沒第一時間發現。
五條悟勾起諷刺意味的笑，手心已經運轉起藍色咒力，一發大面積攻擊的“蒼”待令而發。
既然本體不願意出現，那就徹底炸平這裡就行。
咒力迸出，蕩平了整片河流，零散的詛咒和四周雜草一起被斬殺。
不多時，灑濺的黑色血液融入重新連接的河流之中，潺潺水聲又恢複了夜晚甯靜。
“傷害我愛徒還真是可惡呢。這樣，就還差一個詛咒師了。”
五條悟回憶着，大腦每天要高速運轉處理無下限，實在不擅長記憶細枝末節的東西，苦想無果後，他将目光投向千石飛梅身上，後者沉靜的模樣像是有了思緒。
“看來有懷疑對象了，能自己解決嗎？”
“有老師的肯定就夠了，能解決的。”
“那麼，就交給飛梅去處理了，斷臂之仇還是要本人親自報才爽快吧。不過，”他揉着千石腦袋安撫着：“要加油學會反轉術式才行。”
“老師。”
擡頭對上藍色眸子，塵封的記憶被鑰匙打開，熟悉感侵襲而來，但也無法直窺内容，莫名的情感讓千石有些措不及防。
“你好像一個故人。”
五條悟收回手，玩笑道：“诶，别是想說小時候被我抱過吧。”
“說不定哦。”千石和應着，不再糾結奇怪的感覺。
“順天堂醫院也有一例，和津美紀的符文相同，”她輕輕地說:“是蓄謀已久哦，五條老師也要多上心。”
“真是惡劣啊，算在我的VIP服務名單上吧。”五條的心情不太好，還是關心學生道:“沒問題嗎？”
“師生聯手的話，沒問題的。”
回想起剛剛才聯系加藤哉讓其去醫院探望黑田守一，拍下來的照片不出意料，這才讓她有些調查方向。
如果先前是因為好奇而關注任務之外的事，這次純屬好奇心害死貓折了一隻胳膊，風暴已經把她卷入中心，不管是受人之托還是報斷臂之仇，都需要追蹤相關詛咒師，有了五條悟首肯，學生不可接觸詛咒師的規矩也不必遵循，擔心因此被扣工資一事也不用多慮了。
“報仇的第一件事呢，有幾個問題請教老師。”千石吃着五條分享的蛋糕，和輔助監督們一樣倚靠車身。
“請說。”五條裝正經，逗得千石輕笑。“伏黑應該是禅院家的人吧，是老師拐走做了養子了嗎？”
“是哦，準确來說，是拐賣。”五條悟先對着兩位輔助監督打預防針道：“放輕松，待會不要露出太驚訝的表情。”又塞了口蛋糕，不太在意道：“小惠的老爸被我殺了，我又花了十億日元把他買過來啦。”
出現了！比五條悟身價更高的存在！
隻打了一針預防，伊地知和新田被十億日元驚到僵住。千石也怔了怔說：“禦三家已經争鬥到這地步了啊，咒術界完蛋了。”
“不關勢力的事，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鬥争，很明顯，我赢了。”五條頗有些驕傲，又說：“自那之後我就是名副其實的最強，有我在咒術界不會完蛋的。”
千石語氣無奈：“收養十種影法擁有者，光十億可不夠吧，是又簽了很多條約對嗎？這樣的話，妥妥的勢力鬥争啊，五條老師要是有天真不在了，可是要吃大虧哦。”
“這不是在培養學生們嘛，就算我不在了，有人能夠繼承我的遺志，吃點虧不算什麼。”
“所以你們要快快變強，變成比我還成熟的大人才行啊。”
難得的認真，讓在場三人動容。千石忍住内心酸澀，柔聲回道：“老師不會不在的，你要活過三十歲才行。”
她擡起頭，濕潤的眼眶滾亮點點星星，一字一句地肯定着：“我會變得比你還厲害的。”
路燈昏黃，四周靜谧，月亮碎在潺潺流水中，溫情流露，浸潤每片幹涸的土地。五條悟勾唇，手搭在千石頭上揉搓，滿眼欣慰。
“隻能活過三十歲嗎？”
“......”
下次這種氛圍先把五條的嘴縫起來。
與五條悟道别前，千石飛梅拜托他找師傅為她制作假臂，越快越好。
五條聽聞後也不顧時間不合适，一個電話過後驕傲地回應着搞定，又塞了幾袋甜品給她，坐着伊地知的車奔赴東京去了。
受新田明的照顧，千石才在埼玉縣賓館住下。
拉上窗簾，茫然地聽着自己幾次綿長的呼吸聲後，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安靜的房間充斥着鈴聲，平添一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