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規則變了。”

回古堡的馬車中，瑞德手中的惡魔之書翻頁，芙洛缇拉坐在他的對面，兩人閉口不言。

“第三章，天鵝之鐮，開幕。”

梅爾特裡踏出007号旅館的房門。他站在阿斯特彌的街頭，身後的綠樹沉浸在黃昏中，空蕩蕩的街道飄着幾束孤獨的陽光，像是一片昏黃的海洋。

“他汲取了大量的亡靈，你們的力量已經無法阻止他了。”

惡魔之書的字體在颠簸的馬車中顯現，上面散發出一股獨特的玫瑰香氣。

“不妙。”瑞德合上惡魔之書，上面的角色信息與設定全部變為了空白。

“我得想辦法見一面克洛莫裡茨。”

馬車在古堡的楓葉林下，潮濕的地闆上堆滿了如血的紅楓葉。

“歡迎回來。”

西澤站在紫色古堡的大門前。花園内的鸢尾花低垂着頭，毫無生氣，院子裡濕潤的泥土與暗紅的陽光在花園中打轉，後面生鏽的鐵門上停着幾隻斷翅的烏鴉。

“請随我用餐。天黑過後請待在古堡内。現在阿斯特彌的夜晚并不安穩……”西澤說，“您知道的，最近死者增多了。”

“我明白了，公爵呢？”

“威廉公爵身體抱恙，目前在休息。”

西澤話音剛落，樓頂忽然穿來一陣管風琴樂，那音樂聲既激昂又悲怆，像是在控訴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請允許我收回剛才的話。現在他似乎想見您，您去樓頂找他吧。”西澤側身，“芙洛提拉小姐，請您随我用餐。如果您行動不便，請允許我為您拿一根手杖。”

“西澤先生，我沒有用手杖的習慣，謝謝您的好意，并且我常年被異食癖所困擾，其他正常的食物對我而言有些困難。但無妨，我會跟您去餐廳的。”芙洛提拉說，眼罩随着她的發絲搖晃，“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您是否可以答應我。”

“您請說。”

“在進餐之前，我想回我的我的房間一趟，等我拿到長刀後，我們在去餐廳吧。”

“沒問題。”

“非常感謝。”芙洛提拉對西澤笑了笑，“我沒有其他事要解決的了，瑞德先生呢？”

“嗯……那就這樣吧。”瑞德拍了拍芙洛提拉的肩膀，“我先去找威廉公爵了，再會吧。”

“他們怎麼還在古堡裡？”

凱恩在昏暗的樓梯邊，金色的長發蓋住他的半邊臉。他冒汗的手指挂在眼皮下，眼中裡布滿了猩紅的、如雜草般的血絲。

“我可以進來麼，公爵。”

瑞德提着燈。他站在古堡頂層的琴房前，那門開着，威廉公爵背對着他，幹枯的手指彈着管風琴，詭秘而嘹亮的音樂萦繞在這個不透一絲光亮的房間中，不禁讓瑞德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當然。”

威廉公爵細長的手離開琴鍵。他緩緩起身，漂亮的銀發随着黑色的披肩滑在他的背後。此時此刻，他站在巨大的金色管風琴前，那張美麗的、充滿憂郁的臉比以往更憔悴。

“現在的他，就像一隻衰老的天鵝。”

“請坐。”

威廉公爵的紫色鞋跟吱呀作響。他端着燭台，坐在管風琴旁邊的紅木桌旁邊，古堡被昏暗的黃昏吞沒。

“今天的調查怎麼樣？”

威廉公爵開口，沙啞的聲音蒙上了一層疲憊。

“死者是一個普通的裁縫，死于槍傷和勒傷。”瑞德帶上金框眼睛，裝有芙洛缇拉血液的血瓶子在他風衣兜裡抖動，“我們很确定兇手有兩個。這兩個就用A和B來區分吧……昨天的死者死于兇手B，而這裡的大部分人死于兇手A。”

“這不是你想對說的。”威廉公爵的銀色睫毛翕動，沙啞的聲音在喉結中滾動，“你不妨再大膽一點。”

“公爵，我對你這座城市一無所知。”瑞德皺着眉頭，“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點什麼？這是個不同尋常的案子，你和我都知道。”

“哈哈，自從你的頭腦清晰之後，有底氣不少……”威廉公爵鮮紅的嘴唇動了動，赤紅燭光搖曳，“好吧，你想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