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好了嗎？”

克洛莫裡茨喝着黑咖啡，他坐在劇院後排，金色的龍眼像是一把利刃。

“嗯。”

路西法幹枯的手指放在劇院的紅座椅上，紅眸随着銀發搖晃。

“他們都是很有意思的演員。”克洛莫裡茨笑着說，底下深綠色的高跟纏繞這幾根纖細的觸手，“你也很為他們的表演着迷，不是嗎？”

“确實這樣。”路西法也笑了笑，銀發在劇院中飛舞。

“小路，你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在思考一段時間。”路西法的金色睫毛顫抖，“以前我認為梅爾特裡罪不可赦，現在，我依然沒有改變這個想法。”

“這麼說來，你還是打算把他送往冥河咯？”

“第一章的時候我是這麼打算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路西法說，“我不相信罪人會有未來……我以前也是個罪無可恕的人，正因如此，我才如此堅信這個概念。”

克洛莫裡茨饒有興緻地喝着黑咖啡，墨綠色的頭發在昏暗的劇院中搖晃。

“哥哥，你的舞台真夠唬人的。在那邊，大家都成了你的玩具，我也不例外。”

路西法笑了笑，紅潤的嘴唇與他略微凹陷的眼眶使得他更有一種病而不弱的憂郁氣質。

“很多時候，我也在想……關于凱恩的事情。”路西法說，“那個守墓人想把他留在過去，而那位死神則是把他推向未來。不過無論怎麼樣，那個孩子從出生就已經死去了。”

“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克洛莫裡茨補充。

“永遠不會。”

馬車攀爬上了猩紅的山峰，它像是一到從夜空中垂下的流星，踏過曲曲繞繞的山峰，最終停在了那片紅如斜陽的楓葉林中。

“下雨了。”

瑞德從馬車上取出一把黑色的傘，傘骨由觸手制成。

“芙洛提拉，你能看見嗎？”

瑞德撐開傘，頭頂的忽然刮起藍色的風暴。暴雨與閃電從天空中落下，很快把他的傘打濕了。

“我自己能行，謝謝你，瑞德先生。”芙洛缇拉提着裙擺，黑發在馬車中晃動。她穿着一條深紫的連衣裙，戴着淺色的眼罩，拄着一根精緻的木拐杖。

“那就好。”瑞德望着面前雨幕中的哥特古堡，那高大的建築插進忽明忽暗的雲霧中，紫色的外牆被暴雨沖刷，他就像是一尊巨大的雕像。

“芙洛缇拉。”瑞德站在古堡大門口，後面的鸢尾花被暴雨打濕，“你的異能是什麼？”

“沒什麼特别的。”芙洛缇拉撐着傘，“就這麼解釋吧，從我表皮浮現的眼睛能幫我看清四周的任何東西。”

“哪怕有視覺障礙的遮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