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幾根藤蔓爬上了墓地的鐵栅欄,紫色哥特古堡孤零零地伫立在不見星兒的黑夜中,那前園中盛開的鸢尾花像是紫色的海浪,随着風在墓碑前搖晃。
"威廉公爵。"
卧室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威廉公爵吹熄燭火,銀色的長發在紫色的霧中搖晃。
"已經晚上了,但她們還是沒有回來。"金發的血族女仆皺着眉頭,她停在卧室門口,身後是一條深不見底的走廊。
"哦,我知道。"威廉公爵瞥了她一眼,那細長的鞋跟踩着暗紅的地毯,"還有别的事情嗎?"
夜莺在花園的榕樹上鳴叫,月夜的風把樓下的花兒吹散,古堡外是鐵門在前院的墓地中搖晃。
"有客人來拜訪您。"女仆神色憂郁,"我已經告訴過他您在處理女王的事務,可他執意要見您,還給了我這個。"
女仆從衣服中摸出一塊畫着祭壇符号”的硬币,那祭壇上畫了一對黑白的鳥兒。
威廉公爵銀睫毛扇了扇,他起身,古堡外的紅楓葉落入潮濕的土壤。
"我知道了,我來處理這件事情吧。"威廉公爵拍了拍長袍上的塵土,聲音邪惑又沙啞。他伫立在卧室的月光中,就像是一隻披着黑衣的白天鵝,"你去地窖給他送餐吧。我的血已經放在金色的高腳杯裡了。"
"好的。"女仆想他行了一個禮,"話說起來,最近他的狀态很糟糕,我想,您或許可以考慮先把他接……"
"你在教我做事情嗎?瑪麗小姐?"
"不,我不敢。"
"那就快去辦吧。"
"是,我明白了。"
瑪麗低頭告退,烏雲蓋月。一輛無人的馬車停在古堡邊緣,一個穿着風衣的人站在鐵門下的雜草邊,後面的山峰被夜染紫。
"夜安,公爵。"
清脆的聲音從那鐵門外流出,伴随着鸢尾花的香氣和遠方的鐘聲。
"嗯。"威廉公爵雙手摸着嵌滿紅寶石的金手杖,那頭銀發在夜風中搖曳,像是一條斑駁的河流,"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不,是我們應該做的。"黑衣人伸出慘白的手來,隻見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色布口袋從他的袖口滑出,一群蒼蠅被這布袋散發出的腥味吸引,它們黝黑附在袋上,像是一粒粒黑沙。
"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威廉公爵摸出一把血紅的鑰匙,上面紋着一個祭壇的符号。古堡外,烏鴉和螢火蟲飛舞,"進來坐坐吧,我叫瑪麗和修妮拿些紅酒來。噢,抱歉,我忘記你不喝酒了。不過我的古堡裡還有其他食物——隻要你想吃的話。"
"我要回去了……家裡還有人等着我。"
黑衣人兜帽中露出幾縷柔軟黑色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