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之書在偵探的書桌上搖晃,紅色的油墨在書頁中跳動
"你真的僅僅隻是個演員嗎?"
"神官先生,神像的胸口破了。"
藍發的帶着面具修女指着教堂中央雕像說。
"啊,我知道。說明他們離真相更近了。"
紅發的神官側身躺在教堂長椅上,吸着煙。
"小安妮,你不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吧?"
"什麼?"
"你們為什麼要把用于結尾的章節放在最劇本下前面呢?"
神官那雙漂亮的金眸垂在他濃密的眉毛下,而他那鮮紅色的短發撒在長椅上,遠遠望去,他的頭發像是像是木椅上流出的血泊。
x年x月x日阿斯特彌小鎮旅館天氣晴朗。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你可是一夜未歸啊,小黑貓。"
瑞德站在書桌邊,他不緊不慢地從抽屜中摸出舊帆布包,随後将昨晚的書籍和報紙都裝了進去,當然,還有那條破碎的犬牙十字架項鍊。
"我去圖書館找了一些資料。"
卡洛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藍眸隻是默默地掃視着房間,以及瑞德。
"我理應不會原諒把我們玩弄于鼓掌的惡魔,但很多時候,往往是我們罪有應得。"舞台的幕布上升,“當然,如果将靈魂出賣給了惡魔,那你或許會付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代價。”
"是嗎?"瑞德轉身打量了他一番,很可惜的是,瑞德從這個年輕妖族的臉上什麼也讀不出來,他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這位助手原先的稚氣、天真已經在一夜之間蕩然無存了。
"我并沒有找到和案件直接挂鈎的資料,不過我找到了一些其他資料以及這所小鎮的部分曆史………"卡洛從兜中摸出一張被揉皺的紙條,"另外,我昨晚見到死者了。"
"你說什麼?!"
花瓶從桌上滾落,咔嚓一聲打碎在了木質地闆上,瑞德的雙手激動地攥着他瘦弱的肩膀,不過,但他看見卡洛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他便很快松開了。
“這家夥是怎麼回事啊?”
瑞德退後幾步,他搞不明白卡洛了。
"我什麼都沒有做。事到如今,死者已經不重要了。"
卡洛緩緩開口,他黑發下的藍色貓眼在陽光下搖晃,像是一片大海。
"裡.卡洛!你腦子壞掉了嗎?!"瑞德掐住他的肩頭,銀色的狼耳立起,"我們他媽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個重要的線索,我差一點就可以抓住他了!你這算什麼話?"
"對不起,但是……"
"好,又是對不起。我有點煩了,我們講個道理好了,"瑞德深深地吸一口氣,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找到死者後,你為什麼不立馬通知我?或者用我教你的方法記錄檢查一下屍體?再或者你為什麼不直接把屍體給我剁碎了搬過來!别開玩笑了,我他媽已經快被這該死的東西逼瘋了!"
"阿斯特彌小鎮裡每天都會死一個人,這就是這裡的規則,所謂的死者是一個運行模式的産物罷了,我們已經為了細枝末節花了太多的心思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瑞德上前一步,腳底旅館的木闆吱呀作響,“但我需要區分究竟是誰的所做所為!那條瘋狗就在我們眼前了!”
“您聽我說……”
卡洛露出了難過的表情,他黑色的手套撐着桌子,他低着頭,身後的貓尾抖動。
“也罷了,這樣的卡洛也算是充當“助手”的角色。”
瑞德盯着他的臉,最終歎了一口氣,他覺得眼前這位助手變得陌生了許多,不管是從氣質還是舉止,卡洛都與前幾天有天壤之别。
“這是怎麼一回事?”
瑞德望着陽光下的卡洛,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太過激動了,但是卡洛這副樣子倒是讓他莫名火大。
"老子是真的想給你一腳。"
他皺鼻呲牙,狼尾敲着地闆。
“到頭來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對瑞德來說,卡洛變化是異常且突然的。這些變化就像是落在瑞德心底的拳頭,打的他措手不及。不管怎麼樣,瑞德對這種令他琢磨不透的變化既恐懼又無措,就像他所經曆的不可預料的死亡一樣。
"我們去教堂。"
卡洛低着頭,清脆的聲音啞了下去。
"我沒有辦法說明白。我們現在的的對話并不安全……你應該明白的,師傅。”卡洛深藍的眸子迎着陽光,小巧的嘴唇抖動,"不………應該這樣說……"
"你昨晚還睡得好嗎,Mr.紅?"
卡洛的臉上漾起悲傷的微笑,可怖的号碼在他的纖細的胳膊上翻湧。
"該死,他真想起來了。"
他們沉默着走向左邊旅館,卡洛在前,瑞德在後。他們不再并肩,彼此都隻是直直的朝前面走着。在阿斯特彌的街道下,他們安靜地呼吸着阿斯特彌街道那深灰色的濃霧,這座舞台依舊在轉動。
"失禮了。"
西澤踩着旅館内的陽光,被擦的锃亮的皮靴抵在房間門前,手握着一把金色的□□。
"Mr.紅,我們到了。"
卡洛站在發黴的白栅欄,他們一齊眺望着被黑色荊棘纏繞的白教堂,而教堂的鐵門上長滿了暗紅的鐵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