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好,瑞德先生。"
站在櫃台旁邊西澤合上賬本,向瑞德行了一個禮,他身後破舊的旅館在垂暮的夕陽下閃着暗光。
"晚上好,西澤。"
瑞德站在淺色的門框,他身後的光輝撒在他的風衣上,像是鑲了一層金。
"您看上去很疲憊呢。"
"當然,今天運氣真不好。"瑞德皺眉咂唇,他背後夜色把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晖吞沒了。
“咦,怎麼啦?”
“我的助手不聽我的話了,我有點苦惱。”
"啊呀,卡洛先生今天一直在幫助您探案呢。"
西澤朝他走進了一步,瑞德見他整理了一下銀發,而穿在他身上的白西裝仍然整整齊齊。
"哦,是嗎?"
瑞德後退一步,他扶着長着薔薇的樓梯把手,打了一個哈欠,旅館結着蛛網牆壁上的金色畫框挂着一朵紅玫瑰和一塊金色懷表。
"那真是辛苦他了,先說好,我沒有說他不好的意思,就誇誇他,沒别的,我認真的。"
"哈哈哈,您和他一樣有意思呢。"樓下的西澤笑着眨了眨眼睛,"話說回來,您見到凱恩先生了嗎?"
"見到了,我同他聊了天,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樣嗎?真可惜。”
“您知道些什麼嗎?”瑞德問。
“簡單來說,我以前見過沒失憶的他。”西澤歎了一口氣,“他算是我以前主人的……唔,貴賓吧?”
“是嗎?”瑞德睜大了眼睛,他急忙走到櫃台邊,語氣急切,“請您告訴我關于他的一切,越詳細越好。”
“不過很抱歉,瑞德先生。”西澤垂下眼眸,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已經回想不起來了關于凱恩那段記憶了,因為我并沒有和他有過多的接觸。我印象中他是一個極度排外且患有精神疾病的作家,而等我主人去世後,我便沒有理會阿斯特彌的事情了。”
“看樣子,他是你主人的朋友嗎?”
“我不知道。”
“那你的主人呢?”
聽到這裡,西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紅眸随着被夜晚吞沒的光芒顫抖,瑞德看見他用力咬着嘴唇,而他的銀發也漏出幾滴冷汗。
“你怎麼了?”瑞德心中警鈴大作,“如果那是一段讓你難過的記憶,你不必告訴我。”
“抱歉,瑞德先生。我失态了……”西澤皺着眉頭,“倒也不是什麼難過的記憶,隻是我也發覺了其中的蹊跷之處。但是,我如果向您訴說,您也一定會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吧。”
“不,請告訴我吧,我相信你。”
“我也失去了那段記憶。”西澤深呼吸,“我隻記得我以前來過阿斯特彌,并且在我主人的古堡裡擔任執事,我以前見過凱恩.維多利亞……”
瑞德看見西澤的眼神流露出一絲驚恐,他望向旅館的四周,這破舊的旅館已經被黑夜覆蓋。
“當我離開古堡之後,我忘記了古堡的模樣,我忘記了凱恩.維多利亞,甚至我忘記了我那以故主人的名字……可我确信,我來過這裡。”
“也就是說,你的記憶也被剔除了?”
“您願意相信我真是太好了。”西澤的臉色慘白,“準确來說,我不記得一切關于凱恩.維多利亞的事情了。我隻知道他失憶後來到我們旅館長期居住,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不……我其實……”
“我非常相信你。”瑞德急忙打斷西澤的回憶,此刻旅館的畫面已經開始搖晃,“我一定會好好調查凱恩的,你趕緊休息一下吧。”
“感謝您的理解。”西澤歎了一口氣,“抱歉,讓您感到不愉快了。”
“沒有的事。”瑞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晚安。”
西澤凝視着他背後夾緊的狼尾,阿斯特彌小鎮的黑鐘樓的鐘擺晃向遠方緊閉的窗,那巨大的金鐘擺發出一陣卡啦啦的恐怖聲響。
“我究竟是怎麼了?”
西澤将從抽屜中拿出蠟燭和一把鑰匙來,随後他望着漆黑的旅館,紅眸diedie地盯着黑閣樓上的金色畫框。
"西澤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回房發瑞德點起了燭火,他取出單片眼鏡,手握着犬牙十字架,“不過,也不确定他能不能看出端倪來。不過可以肯定,他在舞台中至少接觸過凱恩。但他能不能回想起他真實的記憶,我就不得而知了。”
瑞德揉了揉太陽穴,他繼續借着燭光翻看十字架。
"特意做成了十字架的形狀……跟卡洛提到的神官有關系嗎?"
瑞德歎氣,犬牙上的紋路在昏黃的燭火下發光。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成色和紋路都很新。"
瑞德打開抽屜,取出一本犬類百科,書頁的油墨刺鼻的氣味飄向夜中那片萎靡的霧,随着一聲歎息,黑色的風吹熄了阿斯特彌廣場的路燈。
"幸好這本書有記錄部分犬種的牙齒形狀……"
書頁嘩啦啦地響着,各類犬牙在圖鑒上跳舞。這些全中形态各異,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