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先生。"
藍發的修女立在教堂中,玫瑰面具在她的臉上發光。她昂着頭,藍蝴蝶略過被霧霾籠罩的教堂。
而一條綠色的草坪向教堂門外延伸,直至那條灰蒙蒙的護城河街。
"神像的脖子流血了。"
藍發的修女指着伫立在教堂正中央的巨大神像,而此時此刻,那顆碩大頭顱下的如同象牙般潔白的脖頸開始滲出殷紅的血液來。
"啊,那可真恐怖——"
魔族神官靠在教堂長椅上,黑色的長袍被他壓在腿下。他抽着煙,長而緊實的小腿搭在旁邊的椅子,鮮紅的紅發在花窗下舞蹈。
"他們見面了啊,真有意思。"
x年x月x日傍晚約爾德阿斯特彌小鎮的餐館
"師傅,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卡洛坐在餐館裡,他背靠着餐椅,眼睛盯着石桌上的白色的餐盤。
這裡的顧客隻有寥寥幾個,餐桌後的主廚戴着白帽子和口罩,用粗壯的手指翻動着鍋裡的菜肴,毫無生機的白蒸汽在半空中飄着着,像是外邊灰蒙蒙的迷霧。整個餐廳同整個阿斯特彌街一樣die寂
"我去圖書館做了一個小調查。"
“什麼調查?”
“對你來說不重要。”
瑞德戴着單片鏡,他盯着桌上的報紙,上面記錄者今天die者的信息。
“又die了一個嗎?”
後面廚師在紅色的廚房裡翻動鍋鏟,他手指中黑色的鏟子夕陽光下晃動。
"啊對,師傅你知道嗎,今天這具屍體是在我們旅館左邊護城河岸發現的……據說他的生體都被水泡爛了,可吓人了。"
"果然,和我“昨天”見到的景象一樣。"
瑞德放下報紙,他低了低頭,鼻梁上的金色單片眼鏡反光。
"你去現場了嗎?"
"沒來得及……我趕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被帶走了。"卡洛的貓尾掃着地闆,"不過這次的屍體并沒有交到遠處的焚屍處,而是被一個神官帶走了。"
"神官?"
瑞德愣了一下,這時,一位穿着灰色圍裙的男服務員走過,他彎下腰,端上一盤三分熟的棕色牛排,随後轉身隐沒進了廚房櫃。
"對,聽說他的小教堂就在左側,我急忙追了上去,但是………"
"但是什麼?"
瑞德低頭切着牛排,牛排内類血的肌紅蛋白沿着不新鮮的牛肉流出,打濕了白瓷盤。
"通往教堂的路已經破了……那教堂立在一片紫色的鸢尾花叢中,四周全是荊棘和野草。而當我走到門口時,我發現它的大門上了鎖,我隻得離開。不過,我也向起附近的人打聽這座教堂的事,他們都不願意與我多說……所以我回來查了查關于教堂的資料,我還在整理的時候你就回來了。"
卡洛向服務員點頭緻謝,手攪拌着手裡的南瓜濃湯。
"嗯,明天跟我去教堂看一下,或許有什麼玄機……真不想去那個地方啊……"瑞德歎氣,他忽然想起了被咬die的河邊的漁夫,"對了,卡洛,你去調查現場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可疑的漁夫?"
"師傅。"
卡洛撓撓頭,他放下勺子,白碗中的南瓜湯長出一小根紫色的鸢尾來。
"鎮左邊的護城河是不允許漁夫進出的。"
"怎麼回事……唔!"
一想到那個漁夫,瑞德忽然感到一陣不安,他急促地呼吸着,銀色的叉子在他的手中顫抖。他看見自己盤中被割開的牛排開始朝後生長,流在白盤上的汁水作一小塊形狀不規則的肉泥。它們跳出盤外,像是一群被拔了翅膀的蒼硬,在漆黑的桌上蠕動。就連他腳下的木凳也流出紅色的海水,那餐廳的天花闆上也滲出紅色的肉塊來,那幾片從天而降的紫肉塊還時不時地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嗚嗚聲。
"該die……我不能夠在思考下去了………我昨天……"
他的眼前又開始恍惚。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聽覺視覺包括觸覺都變得混亂。他咬着牙,扶住柔軟的桌子,竭力想抑制住存封在他腦海中的那個漁夫肖像與那具屍體的記憶碎片。可這些恐怖的幻想殘影立馬糾纏住他,使他精神錯亂。他試圖站起來,但他又感覺自己腿開始發軟,天花闆和桌上不斷滲出肉塊。
玫瑰的氣息掩蓋了護城河上的鸢尾。
"你……"
獵犬匍匐在天花闆上,它充血的眸上凝視着桌前,他呲着牙,巨大的利齒像幾片刀刃。血液從他利爪上流下,玫瑰花在他路邊開着,留下一把金色的手木.倉。
“該die,我好像慢了他一步。”
獵犬自言自語。
"不行………"
瑞德深吸一口氣,隻見他扶住的桌角傾斜,他立馬卧倒在冰冷的木質地闆上,疼痛從他的四肢百骸傳如大腦,他的動彈不得地雙腿痙攣着,嘴唇發抖,他望向滴着血液的天花闆,對上了獵犬的牙。
"獵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