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看什麼?”墨罹輕笑着托起下巴。
顧安臣抿了抿唇,低頭行了個禮。
“這一千年本是最動蕩的時候,先輩不在,天帝孱弱。作為輔佐大臣我該挑起大梁的,可誰知我這一去堪堪就是一千年。也虧是你,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你現在既然繼續頂着我屬官的名頭,我是不是該賞你點什麼?”墨罹磨着早就幹涸的硯台,一會又這裡摸摸那裡蹭蹭,沒撐下巴的一隻手倒是忙活。
顧安臣又低頭行了個禮:“大人謬贊了,臣一個小小屬官,能多做多少?大人大抵還是小看天帝大人了,沒有您的幫助她也能維持如今的局面的。”
墨罹聽着,緩慢的将嘴角勾起來,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玉瑨是個什麼樣的人,哪些地方有天賦,那些地方再努力也無濟于事,我還是知道的。”
“你讓她現在就站在祭壇上接受天下挑戰,我還是有幾分自信她能活着走下來。但是要是說讓她把暗潮洶湧的朝堂權衡的如此平穩,再給她一千年也是做不到的。”
顧安臣聽完又問:“那大人又為何肯定是我盡了一份力,朝堂上向着天帝大人的肱股之臣多得是,有能力這麼做的也大有人在。”
“嗯,你這麼說也在理。可是所有身在朝堂的人,包括我,都會牽扯到自身利益。一但與自己的利益有關,就沒有人能做到公正。可如今的朝堂太平穩了,平穩的就像管理者如棋手一樣縱觀這個棋局。”
顧安臣沒有再反駁什麼,隻是微微低下頭去。
“罷了,不說這些。你這樣倒是顯得我咄咄逼人不大度了。”墨罹站起來揮揮手,“你下去吧。”
“屬下告退。”
顧安臣離開後,大殿又恢複安靜。
墨罹從座位上走下來,跨過門檻,風吹起衣衫。他往一旁的廊柱子上一靠,閑散的不像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相。
墨罹閑的抱臂,又低頭摳摳手,喃喃說:“這天下隻是看着太平罷了,天下之事合久必分,不知道這紙還能包火多久。真是快活日子到頭喽。”
他偏了偏頭,走廊轉彎處走出來一個人,穿着仙娥的衣服姿态卻十分自得。